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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兩三歲的時候他們就走了，你當然記不得了。奶奶走的時候還拉著爸的手，說你聰明，要讓爸供你讀書，說你以後能考上大學讀書，沒想到還真的被奶奶說中了。」顧明娟記得那會的自己都十來歲了，差不多是她女兒現在的這個年紀，比自己女兒還稍大一點，那個時候她都已經記事了，所以對這些事情都記得比較清楚。

不過顧明宴那會兒還小，就不記得這些事情了。

說完了小時候家裡的一些事，顧紅娟又不免提到了自己結婚後的一些事情：「到我結婚後，你們再回去老家過年，我們幾個姐姐都沒什麼機會跟著去了。」

「你前姐夫的老家也是在農村的，每年過年我要帶著孩子跟他回去他的老家過年，那邊和咱們家又離得那麼遠，只能等過完年了大家回來縣城，我才能帶女兒回去一趟家裡看爸媽。我結婚這麼多年，都顧著那一頭，就顧不上家裡這一頭。其實我有時候也在想，婚姻給女人帶來的是什麼？女人結婚是為了什麼呢？」

這就是女人的悲哀，一旦嫁人了過年就要到別人家去過年，娘家就不再是自己的家了，而夫家又把她當成一個外人，等她明白過來，自己已經成了一個無家可歸的人了。

其實顧紅娟不止一次在心裡問過自己這個問題，難道女人都要結婚嗎？就該為了婚姻和家庭付出所有的一切嗎？她的媽媽奶奶那一輩人都是這麼走來的，她的母親也是這麼教育她的，她結婚十幾年，為了婚姻付出了所有，得到的卻是丈夫的出軌和背叛。

所以，這麼多年的婚姻，到底給她帶來了什麼？

「阿姐，你別這麼想，最少你得了歡歡這麼一個可愛懂事的女兒啊。」顧明宴指著在寫作業的外甥女告訴他阿姐。

顧明娟看著在寫作業的女兒，臉上露出了一點笑。

聽到大人在說她的顧歡抬起頭看向媽媽和小舅，也衝著媽媽露出了一個乖巧的笑容。

「嗯，你說得也對。」顧明娟看到女兒乖巧的臉，這麼多年來的付出和隱忍，可不就是為了孩子了。還好和前夫離婚，孩子跟了她，不然她不敢想自己往後沒有女兒的日子要怎麼過，會過得怎麼樣了。

其實作為長女的顧紅娟其實心裡是很放不下家裡頭的，只是她嫁了人後，很多事情就身不由己了，看著如今長大了的小弟，她有些感慨的說道：「還好你們幾個長大了能照顧家裡頭，要不然我這些年還真的放心不下家裡了。」

「姐，沒什麼放心不下的，你就該放下所有，過你自己想要的生活，家裡一切都有我們。你以後什麼時候想回家你就喊我搭你回去，要不然從今天起我教你開車吧，等你學會了開車，以後你什麼時候想爸媽他們了，就自己開車帶歡歡回去看爸媽他們。」顧明宴能明白女性在家庭中的這種付出，特別是嫁了人後的女性，付出的遠比得到的要多，像她阿姐這樣為了家庭付出所有，卻遭到丈夫出軌的也不是少數。

上輩子當記者的他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也看過太多女性不幸的婚姻了。

「這……車子難學嗎？」顧紅娟還真的有點眼饞這車子了，要是學會了開車，以後她也能幫弟弟運貨什麼的。

「不難學啊，比自行車容易學多了，姐你都能學會騎自行車，學開三輪車不在話下啦。」顧明宴給他阿姐戴一頂高帽子。

顧紅娟就笑了，有點不太相信弟弟說的話。

想起了一件事情，顧紅娟問道：「是了，大伯他們過年回去老家過嗎？」自從嫁了人後她就到別人家去過年了，所以並不大知道老家過年的事情。

這個問題顧明宴還真的要想一想才能回答了。

在腦子裡把他大伯一家這些年回家的記憶翻了翻，他才說道：「這幾年都有回來，前些年大概是因為大伯工作的緣故，不是每一年都能回來。」

「哦。」顧紅娟點了點頭，又問起弟弟有沒有見過他們大伯。

「等今年過年阿姐你帶歡歡和我們一起回老家過年吧，到時候我用三輪車把大家一起車回去，這樣就不用去坐別人的拖拉機了。」左右還有不到三個月就要過年了。

但是顧紅娟卻有自己的顧慮，只是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姐弟倆個一邊聊天一邊賣東西，炒的板栗賣完了最後還剩下兩根烤番薯他們乾脆就不買了，顧明宴用紙袋子裝了番薯給他阿姐和外甥女一人一條，開著三輪車子載兩人回去了。

走了的顧明宴不知道的是，在他開著車子走的時候，後面有一雙眼睛注視著他離去的方向。

直到前面的那輛三輪車子消失在拐彎的地方，周城才收回了目光對開車的司機道：「走吧。」

聞言司機才踩下油門，開著車子走了。

回到住的地方後，周城脫掉身上穿著的西裝扔到沙發上，光著上半身戴上了拳套在屋子裡打拳，拳頭一拳一拳的往沙發砸去，都難解他心頭的鬱悶，眼前閃過的還是顧明宴和一個女人說說笑笑，高高興興收攤子離開的畫面。

「嘭——」

又一個拳頭砸到沙袋上，屋子裡發出嘭嘭的聲響，沉悶的聲音就像是它主人此刻的心情一樣。

第o74章

就在顧紅娟離開了紡紗廠的第二天，和她在同一個車間做事的女工就注意到她有兩天沒來了廠子裡上班了，這名女工問起旁邊的同事：「怎麼紅娟今天還不來上班啊，你們有沒有見到她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