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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第十三节课（第1页）

森鸥外由斯波领着走出会客室时，刚巧遇到了从电梯间走出来的堀江纺，以及……

“小伊莉莎？”森对女孩儿的到来感到有些意外，他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带对方来组织总部的男人：“堀江阁下，您这是……”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森医生你啊。”堀江眯起了眼睛，伸出手搭在了站在他身侧女孩儿的肩膀上，心说：看来领的身体状况并不乐观啊……不然又怎会留医者在近处候着呢？

堀江瞥了眼领休息室的房门，又回眸看向青年道：“你我同时进去面见领恐有不妥，不如医生你先进去看看领的情况如何——若他不宜见客，我今夜便先送小伊莉莎回公馆去，以后再寻合适的机会领她来探望。”说完这句后，堀江特意矮身贴近被他领来的女孩儿，他那张平日里习惯性摆着轻慢冷傲神色的脸上，此时也挤出了三四分耐心与亲和，男人“劝说”女孩儿道：“我也知你担忧领的伤势，等下如果森医生说‘领宜静养’的话，你可要乖乖跟我回公馆哦。”

女孩儿未作声，只拿她那对水色的眸子看了几秒堀江，而后才无声地点了点头以示同意。

见状，堀江的嘴角挂上了一丝笑意，他起身对森说道：“那就有劳医生你先去罢。”

“好的，”森对于堀江这种避祸利己的“谦让”并无多少不适，他亦客套道，“既然堀江阁下这般为领着想，那在下就不再耽搁了。”说罢，他朝对方微微欠身后，便迈步通过了那扇由斯波请示后才打开的休息室房门，并且在他经过站在门口的斯波时，还听到了一声微不可查的咂舌声，这让他饶有兴趣地挑眉回眸，给了那疤脸近卫一瞥。

进了屋，森身后的房门便由斯波从外面给带上了。他不动声色地迅将屋内的陈设扫视了一番，然后才开口轻声询问道：“领，您现在感觉如何？”

床上鼓起的被丘微微晃动了一下，老者苍老却不失威严的声音悠悠响起：“堀江在外面吗？”

森未再过多关注床上那除了腹部中了一枪，其他一切无恙老者的身体情况，他颔如实回复对方道：“是的，堀江干部领了伊莉莎小姐来探望您。”

“呵，‘探望’？”老者嗤笑一声，弓背打算坐起身来，却因这举动扯到了伤口，忽地动作一滞。然而未待他那声轻“嘶”声叹出口，一股轻柔但不失稳固的力道托住了他的背部，随之而来的便是腰背后的一片绵软——原是青年医生见他起身不便，十分有眼力劲儿地跨步近前，动作娴熟且自然地搭了把手，撤离前还不忘给他垫高了身后的枕头，以便他能比较“体面”地靠在床头。

素来不喜外人接触自己的老者，暂时未对青年这越界无礼的举动进行斥责，只提醒对方无须在他们二人独处时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对此，森淡然一笑，缓和尴尬地打趣道他方才的举动，也不过是想提前将领想看的戏码预演一下，毕竟如他这般的“三流演员”，为了达到领的期许，也只能在平时多下下功夫了。

老者被青年狡黠聪慧的辩解逗得一乐，他靠在对方为他垫起的枕头上，气息平稳地说道：“既然堀江不辞辛劳地把那妮子趁夜送了进来，老夫哪能驳了他的‘好意’？”

闻言，森附和道：“是啊，原本跨年晚宴上生的‘意外’就已足够让马斯特作为各种报刊的新年头条了。今晚这继西川雪绘之后马斯特力推的新头牌，如若被一些有心人看到在咱们港口mafia总部大厦一来一送的话……”

“医生——”老者打断了青年明显带有挑拨意味的设想，只不过他非但没有为此生气，反而乐于见到对方与他一手提拔的部下互掐。接下来，他挥手吩咐森鸥外道：“老夫今日倦了，你出去后告诉堀江——老夫知道他的心意了，把伊莉莎留这儿，自己也早些回去罢。”

森颔领了老者的指令后，便走出了休息室，并将对方的话转告给了堀江。

见自己今夜“探望”领的目的已然达成，堀江也不打算久留了，他目送领近卫将女孩儿领进休息室后，才收回视线客套地邀森与他同乘电梯下楼：“我见森医生晚上在马斯特吃得不多，眼下也该饿了罢？不如你我趁着领休息的这段时间，一起去临街吃个夜宵？”

“在下早就听闻堀江阁下对横滨当地的酒馆吃食了如指掌，既是阁下相邀——”森跟着堀江一同走进了电梯间，待电梯门闭合后，他莞尔道，“在下哪有回绝您的道理呢？”

“哎呦……”堀江没料到森会如此爽快应下自己的邀约，舒眉展目地揶揄对方道：“看来医生你是真的饿了啊？”

“是啊，而且实不相瞒——在下还真没在‘阁下的’马斯特切切实实地吃过一顿饱饭呢。”

闻言，堀江先是愣了一下，旋即了然笑道：“马斯特那种地方，哪里是让人好好吃饭的地方。今晚难得医生赏脸，我怎么说也得让你吃顿饱的！”倘若连这种级别的“暗语”都听不懂的话，堀江觉得他也不必在横滨这地界混了——这小医生今晚显然是有事情要同他私下说。

专梯一层没停地降至大厦的地下停车场，堀江与森有说有笑地从电梯里走了出来，却不曾想这么晚还会在组织总部的停车场碰到两人都熟识的人——是“大佐”。

“哟，纺！”土屋仁次郎一面下车从部下的手中接过自己的大衣和围巾，一面同堀江还有森打招呼：“森医生也在啊！领的情况如何？”

“听森医生说，领并无大碍，”堀江上前与土屋搭话，“前辈这么晚还来总部，莫非是‘清扫’……出了什么状况吗？”

闻言，大佐呵呵笑了起来，他摆手道：“本就是‘计划’好的事情，进行得自然还算顺利，我会在这个时间点回总部，只是为了上楼拿我那盒落在办公室的烟丝。”他向面前的两人解释道：“晚上坐进马斯特时，一摸兜，我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拿它，唉……都强忍一晚上啦，再不取回它，我怕是今夜都无法入眠了。”

“早就听闻前辈嗜烟如命，就连烟丝都是托了驻管美澳分部的藤间给漂洋过海地寄回来的。”堀江纺故作羡慕道：“藤间也真是好命，我呀——偶尔也会想去外面跑跑呢！”

“哈哈哈，会有机会的，”大佐抬手拍了拍堀江的肩膀，爽朗道，“改日我寻个机会和领说说，哪有让正有闯劲儿、拼劲儿的年轻人一直留自个儿身边呆着的道理啊！”

堀江一听土屋似乎有意将他往国外赶，担心本就比其他干部不得领器重的自己，在离开横滨去了国外的分部后只会更受冷遇，于是他立刻改口风，说道：“哎呀前辈，我也就这么随口一说，如今关东大局未定，我哪能不顾领和组织的大志，贪享清闲地跑去外面逍遥呢？”

土屋和善一笑，夸赞堀江年纪虽轻却懂得为组织和领分忧，是个有担当也有能力的男人。

森立在一旁并未插入两名干部级人物的寒暄，然而正当他以为对方要结束对话各行其事时，土屋却冷不丁地喊住了准备跟着堀江去吃宵夜的青年：“森医生——”

森顿住了脚步，茫然地回头看向大佐：“土屋阁下唤在下……是有什么事吗？”

带着一身寒气的中年男人大步走到了青年医生的身前，他拿起之前挂在自己臂弯处的围巾，围套在了森的脖子上：“夜凉风寒，这段日子领估计也离不了你看护，所以就当是为了领，森医生你可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体，千万别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森伸手抚上了土屋给他的驼毛围巾，在摸到一小方冰冷硬物时，他脸上的神色忽地一僵，立即抬眸望向了他面前的这个中年男人，随后森像是同对方作下某种保证似的，语气谦和恭顺地回应道：“多谢阁下提醒，在下会注意的。”

说罢，森面不改色地将土屋藏于围巾下交于他的窃听器，用手掌和衣袖稍作遮掩，动作自然地将之放入了更加安全的衣服口袋里。

在与土屋作别后，森便随堀江离开了大厦，两人一道去了两条街外灯火明亮的闹市酒馆，他们挑了一间较为隐蔽隔音的包间，点了几个招牌小菜，配着烧酒开始了“闲聊”……

森鸥外拿着筷子稍作斟酌后，挑了个话题率先开口道：“领办公室楼层的守卫里，有个疤脸男人，似乎……与阁下您有些过节？”

“你说的是‘斯波’罢，”堀江饮了一杯酒，用筷子夹起酸甜可口的小菜吃了一口，然后说出了他与那人的因缘道，“他姓‘北本’，算是北本多莉的远房表兄，那女人出事后，斯波那家伙一直认为是我动了他表妹，之前没少给我使绊子，后来被他上司片仓现后‘教育’了一番，这才没再纠缠我了，只不过你也看见了，他见到我时依旧改不了那阴阳怪气的毛病。”

“阁下不介意被区区一个守卫如此无礼地对待吗？”森拿起酒壶，向前倾身为堀江手中空了的酒盏添上了酒。

男人咂吧了一下嘴，无所谓道：“随他吧，反正我也不会因此少一块肉。”

森淡淡笑着，恭维道：“阁下的风流洒脱，真是令人羡艳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