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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楚烟不由得蹙眉。
绀香放轻了声音,道:“别说是那两个——这一回可是翻了天的大事。”
江楚烟不置可否地下了榻,侍女嘴里说着话,手上却没有一点耽搁,围着她团团地净了脸、换了衣裳,道:“小姐若是没有什么事,倒不必往前头去了,只怕长公主殿下这会子也想不起您来。”
——“听说是京兆府前有个妇人喊冤,说她是这府里的旧仆,上京来认妙真郡主做女儿,又说郡主是她给驸马爷生的,求长公主殿下大人有大量,不要苛刻郡主的婚事。”
江楚烟心中早有猜测,闻言并不意外,倒是猜了猜这个“冬苗”,是不是荷叶镇那个她叫了十年“阿娘”的束氏妇人。
她道:“殿下和驸马成婚多年,驸马身无二色,一直是京城人津津乐道的一桩美闻。如今此人贸然上京,在京兆府前说出这种话来,恐怕第一个容不得她的就是驸马。”
她不知道当中生了什么,也就并不多做评断。
绀香也只听了一耳朵,还是到午间的时候,子春回了房,把事情细细地跟江楚烟说了一遭:“这件事还远不止于妙真郡主,那妇人说了郡主的事,又说郡主至今没有说亲,是长公主对这件事心知肚明,因为妒忌而有意苛刻庶女,衙门前百姓那么多,这话还不引得群情激愤的。”
“京兆尹没有办法,只能任由那妇人在衙门口耍赖皮。”
江楚烟就笑了笑。
子春不知道她笑容何意,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江楚烟道:“京兆府有差役、有护军,怎样不是办法?”
“那为什么……”
子春不解。
江楚烟却只是摇了摇头,没有细说下去。
——不是没有办法,恐怕还是脱不开庙堂倾轧罢了。长公主为天子宠信,在朝中纵横多年,怎么会没有政敌?那京兆尹是何门何地出身,何人弟子何人之师,又与何人联姻,四面八方地查下去,必定能牵扯出其中关系的。
这样算来,冬苗会选去京兆府撕扯这件事,也未必单纯是撞大运的偶然。
子春见她不说,也知道问了不该问的事,就继续说了下去:“这时候衙门口闻声而来的人越来越多,那妇人就说了另一件大事。”
“她说,她昔日掌管殿下的起居注记,有证据证明府里的大公子江汜,不是驸马爷的血脉!”
“大家都当是她为了吊人的胃口,说起笑话来了。”
“纷纷地笑话她。”
“还有人问,她若是知道大公子不是驸马爷的儿子,那又是谁的儿子?既然她给驸马爷生了个女儿,那必定也是驸马爷的枕边人了,为什么不早些告诉他?”
“那妇人似乎要说什么。”
“旁边就忽然冲出一队京卫来,把那妇人堵上嘴拖走了。”
“大家原本都不信她,到这个时候,却又半信半疑起来。”
子春吁了口气,道:“奴婢也只知道这些了,恐怕如今这件事已经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听说殿下早就召驸马到上房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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