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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申妈妈看着红珊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压低声音问道：&1dquo;姑娘说了什么吗？”

  红珊知道，若是她说了姑娘不在意挂屏申妈妈肯定会将这事转告老夫人的。也不知道为什么，红珊有一种感觉，姑娘面上没任何表现，其实心里知道她们的作为。下意识地红珊没有说实话：&1dquo;姑娘很难过，说想一个人呆一下，不想让人打扰。”

  申妈妈有些怀疑，问道：&1dquo;真的？”

  红珊心里暗骂，这种不讨好的事就让她往前冲，若是老夫人责罚姑娘到时候责任就推到她身上，这申婆子真是算得精呢。不过红珊也不敢得罪申婆子，笑着说道：&1dquo;我骗妈妈做什么？”

  申妈妈半信半疑，不过等她看到玉熙眼圈红红的，脸色也不好，她就相信了红珊的话。

  玉熙看着申妈妈的样子心里有些不得劲。她现在真不明白老夫人到底是怎么想的？莫非是害怕她因为大夫的事报复，不说有这个能力，就是等将来她有这个能力，碍于孝道她也不能去报复：&1dquo;红珊，让你哥哥给方妈妈传个信，得个方便请她在过年前进府一趟。”她有些事想跟方妈妈说。之前一直都很忙，不过这两日先生就会放假，她也能轻松一段时间。

  红珊脆生生地应道：&1dquo;好。”

  方妈妈做的包子非常受欢迎，供不应求。生意好收入自然也高，扣除各种费用每个月包子铺有三十多两的净利润。这个数目，在上元街算是不错的了。也幸好上元街上的人知道这包子铺的主人是国公府的，没人敢打主意，要不然肯定会有麻烦。

  包子铺盈利了，玉熙手头自然也松泛许多，她身边的丫鬟婆子是直接的受益者。

  申妈妈张了张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她伺候姑娘半年多了，可姑娘对她还是很防备。申妈妈不傻，她知道姑娘在防备什么，只是这都是老夫人吩咐的，她违抗不得。所以姑娘对她的态度不冷不淡，她也只能忍了。

  冬天，黑得快。

  红珊瞅着申妈妈离开蔷薇院，这才进了屋子，朝着正在写字的玉熙说道：&1dquo;姑娘，奴婢有几句话想说。”

  玉熙放下毛，说道：&1dquo;有什么话，你说。”

  红珊恭敬地说道：&1dquo;奴婢知道姑娘心里有成算。只是有一些事，姑娘还是需要顾忌。”见玉熙看着她，红珊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道：&1dquo;就好比今日，姑娘对于老爷只送三姑娘礼物却没送你表现得太淡然了，若是让老夫人知道肯定会心生不喜。”淡然，也就等于对亲爹不存在期望。落在老夫人的眼里就是姑娘对三老爷有所不满，为人子女就该孝顺，姑娘若是背负一个不孝的名头，不说将来婚嫁难，就是在府邸里也别想好过。

  玉熙面色凝重，说道：&1dquo;你想说什么？直说无妨。”玉熙很担心红珊是在给她挖坑，所以她不得不慎重对待。

  红珊说道：&1dquo;姑娘，奴婢说一句逾越的话，哪怕老爷偏心，姑娘也得做一个孝顺的孩子。”只有孝顺的孩子，才会让人喜欢，也才会让人放心。

  玉熙盯着红珊，仿若能盯出一个洞出来：&1dquo;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话。”若真是挖坑，那只能说红珊的胆子也太大了，因为这种事一不小心她自己也得掉坑里。

  红珊仰头说道：&1dquo;我相信姑娘。”至于相信什么姑娘肯定知道的。

  玉熙很是意外地看着红珊，这是投诚。

  红珊紧张得手心都冒出了汗，不过她不后悔刚才的这些话。前段时间轮到她休假，她跟她爹说了姑娘最近的表现。她爹说四姑娘以后就算没三姑娘那般大的造化，但将来肯定不差，她爹让她等姑娘被宋先生收下后就一心一意伺候着。

  红珊考虑了良久，最后还是在宋先生收下姑娘前表明自己的立场。要不然，等姑娘拜在宋先生门下谁都知道姑娘前程不差了，那个时候再投诚肯定不能得姑娘的重用。得不到重用，又违逆了老夫人的意，那多不划算。

  玉熙正色道：&1dquo;你爹是二管家，就算不靠我你以后也能谋个好出路。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要听真话。”

  红珊既然已经下决心走这条路，也不会再留有余地：&1dquo;姑娘，我原本是想着伺候姑娘五六年，那时我也十七八了，也到了婚配的年龄。嫁到外头去，日子也会过得不错。”红珊说的嫁到外头去，是指嫁到良民之家去当正头娘子，这样就摆脱了为奴为婢的命运。

  玉熙问道：&1dquo;出了什么事？”红珊突然改变主意，肯定是遇到事，而且肯定是大事。

  红珊眼圈红红的：&1dquo;我有一个堂姐，以前也是伺候过老夫人。前些年放出去嫁了一个读书人。今年秋闱我堂姐夫中了举人，之后她们家就开始嫌弃我堂姐以前是个丫鬟，觉得损坏她家的名声。前几天还说要休了我堂姐，我爹找上门去，他们家顾忌国公府的门第最后这事不了了之，不过我堂姐现在的日子过得很艰难。”红珊与她堂姐关系好，看着堂姐短短几个月就憔悴得不成样子，她心里头凉。

  玉熙很冷静地问道：&1dquo;你怕也落到你堂姐那般的境地，所以不想外嫁？想要嫁回在府里？”

  红珊直接将心里话说出来：&1dquo;府邸里的人身份一样，他们肯定不会嫌弃我的身份。而且府邸里的人知根知底，不用担心被骗。”她堂姐夫以前一副忠厚老实的样，要不然她姐也不会选了那人。只能说那人伪装得太好，让他们全家都走眼了。而在府邸里寻，就没有这个担心。毕竟同一个府邸，打听一个人的底细还是没问题。

  这次的事给红珊打击很大，让她不愿意再嫁到外头去了。

  玉熙没有直接应了红珊，而是问了一个问题：&1dquo;字帖的事，是怎么回事？”能在上院爬上二等丫鬟，肯定不是蠢人。可字帖的事，红珊却偏偏犯蠢，跟她说那些不经大脑的话。当时玉熙就觉得有古怪，只是她没多问。

  红珊跪在地上，白着脸说道：&1dquo;申妈妈让我将姑娘的一举一动都告诉她，我不想做这样的事，正巧紫衣姐姐过来找我说起字帖的事。”红珊这么做是想让玉熙疏远她，不让她近身伺候，这样她知道玉熙的事就少了，也没什么可给申妈妈汇报的。

  玉熙恍然，果然是有原因的：&1dquo;你就不怕我给不了你好的前程？”

  红珊已经豁出去了，说道：&1dquo;那也是我的命。”其实从方妈妈的事可以看出，只要一心一意对姑娘，姑娘肯定不会不管她的。

  能得红珊的忠心，对她来说是极为划算的。玉熙说道：&1dquo;只要你能做到，我不会让你落入到你堂姐那般的境地。”

  红珊一颗心回到了肚子里。她堂姐的事让她心寒，这也让她不敢嫁到外面去。而要是嫁到府邸里，她必须寻一个靠山。她爹虽然是二管家，但年龄大了，而她两个哥哥都不是机灵的人，将来接不了她爹的差事。若没有一个强大的靠山，以后日子也一样难过。这也是她为什么投诚玉熙的真正原因。为了将来，红珊这才决定赌一把。至于是输是赢，得要时间证明。

  第32章干女儿

  收服了红珊，让玉熙心情大好。

  玉熙多说了两句：&1dquo;你堂姐是苦，可最关键还是她自己露怯了，所以才被人踩在脚底下。”能做到老夫人的贴身丫鬟肯定有两把刷子，所以排除了性子软弱的可能，唯一剩下的就是她害怕被休弃，心里有了顾忌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只可惜，别人不会因为你的退让就心存感激，相反，这些人只会得寸进尺。这是她上辈子得到的教训。

  红珊心里有些惊骇，从头到尾她都没说她堂姐是什么样的人：&1dquo;姑娘怎么知道我堂姐露了怯？”

  玉熙轻笑一下：&1dquo;你爹是国公府有头有脸的人，还会怕一个举人？你堂姐忍气吞声，肯定是有所顾忌。”

  红珊苦笑道：&1dquo;姑娘说的是，我那堂姐怕自己被休孩子受苦，所以委曲求全。如今她已经同意了堂姐夫纳妾了。”

  玉熙道：&1dquo;你堂姐的退让只会让你堂姐夫一家变本加厉，她的苦日子还在后头。”

  红珊心里一滞，仰头望着玉熙说道：&1dquo;姑娘，我以前没少得我堂姐的照佛，我想帮她一把。”

  玉熙倒觉得红珊能知恩图报，性子不错：&1dquo;你告诉你堂姐，冲的怕愣的，愣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天底下的举人多得是，多你堂姐夫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也不少。只要你堂姐敢豁出去，到时候怕的就不是你堂姐，而是你堂姐夫一家。”别说是一个举人，就算是一个得了官的进士，若是没有根基，也能随时将他扯下来。

  红珊听了心头一震，给玉熙磕了一个头：&1dquo;多谢姑娘指点。”

  玉熙笑道：&1dquo;不用忙着给我磕头。若是你堂姐不敢，我说的这番话也是白说。”其实，只要立得起来，就什么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