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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13号病人（第1页）

王茂林有些激动地按下了手中的投影仪遥控器，白墙上开始显示监控录像。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笼罩着神秘而宁静的病房。

13号病人穿着厚厚的大红色毛衣蜷曲在床上，李难则像一个幽灵般的坐在病床边。

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词，几分钟后，那病人转过身，缓缓坐了起来。

虽然没有接触过这个项目，但李难多少听过一些传言，这位神秘病人十多年来不动弹不说话，几乎与植物人没什么分别。

偶尔活动过几次，还是奔着自残去的。

现在这个情况，毫无疑问算是重大突破了。

视频画面中，李难拿出了一卷红线，用双手撑开，手指交叉挑动着，弄出了一个对称的几何图形。

这是开交！

李难依稀回忆起了这一幕，他当时在教13号病人做开交游戏！

这是小时候奶奶教他的游戏，他一直非常痴迷。一圈封闭的线绳，可以通过两人四手变幻出无数美丽的图形。

这与自己之前的模糊回忆对上了。

13号病人的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神色，他思索着解开了一个又一个红线组成的图形。

图形越来越复杂，13号病人也越来越激动。

红线很快不够用了，病人扯开自己身上的红毛衣，将毛线接了上去。

渐渐地手和脚也不够用了，两人将红线缠在床头、桌角、椅背，房间里任何可以利用的地方都缠满了红毛线，包括两人的脖子、手臂、双腿。

他们兴奋的在屋内来回穿梭，最后合力织成了一个巨大的，极为诡异复杂的几何图形。

即使是看视频，李难望着那图形还是一阵眩晕，有种难以名状的邪恶和不详感觉。

可能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何旭阳等人也将视线移开。

画面中，李难和13号病人并肩注视着那巨大深邃的图形，几分钟后，两人同时晕倒在地。

“小李，你是怎么做到的？”王茂林按下了停止键，满眼放光的望着李难。

“双向催眠，”李难回忆起了一切，说道，“这次好像成功了。”

“利用那个巨大的图形，我和患者同时被深度催眠，我可能进入了他的最深层潜意识。”

“胡言乱语！毫无科学依据，简直是迷信！”赵汉明大声斥道。

“你特么闭嘴吧，这项目给你算是瞎了。”李难反唇相讥，一语双关。

“你！别忘了暴力伤人的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赵汉明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够了！”王茂林阻止了两人的争吵，又问道，“李难，13号病人的潜意识是怎样的？”

“说不上来，其实……我不太确定。”李难摇了摇头，他当然不想让自己被当成精神病人。

王茂林沉思片刻，说道：“你们先在这等着，不准走。”

“老何，老张，你们过来！”他一把拽住何旭阳和张强，三个老头走进了内屋的机要会议室。

厚厚的隔音墙壁之后，隐约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但根本听不清楚。

半个小时后，三人一言不的走了出来。

王茂林宣布道：“我代表院执委宣布，13号项目负责人调整，从今天开始由李难全权负责，赵汉明予以协助。”

什么？李难一脸懵逼，没想到反转竟然会这么快，这意味着不仅不再追究责任，反而还破格提拔了。

“太好了！”何夕高兴地一把搂住李难的胳膊，伤口绽开疼的他龇牙咧嘴。

何旭阳依旧阴沉着脸，默默点燃了一支烟，似乎这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决定。

张强补充道：“考虑到李难确实存在违规嫌疑，需要将功补过，根据实际治疗效果……”

“我反对！”赵汉明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冲到了王茂林面前，语无伦次地喊道，“李难他违法、犯罪，知道吗？！我是主任，主任！他只是个狗屁科员！”

“你反对个屁！”何旭阳突然暴怒，一巴掌将烟灰缸拍翻，狂吼道，“院执行委员会的决议，你有什么资格反对！”

赵汉明愣住了，他从来没有看到院长如此愤怒过。

张强想要缓解一下气氛，说道：“汉明，我们理解，你负责这个项目很多年，多少有些感情了，但形势紧迫，没法讲情怀啊，一切……”

“一切都要结果！”何旭阳砰砰地拍着桌子，大声咆哮着，“两周后，徐副市长亲自带队验收，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冯景贺也等着看我的笑话，清源医院都快被收编了！你赵汉明拿什么交差，用你那张破嘴吗？”

赵汉明像是遭受一记重击，立刻愣住了。

“既然如此，我退出项目。”赵汉明恨恨地说道，他无法忍受做李难的手下。

“没门！你负责了这么久，属于一级涉密人员，解密窗口至少三年！”

赵汉明像一只被逼入绝境的野兽，望向李难的眼睛露出了凶狠的光芒，猛地起身摔门而去。

“这也太嚣张了吧！”王茂林愤然说道。

“随他去！这个不争气的东西！”何旭阳怒气未消，言语中却流露出一丝奇怪的爹味儿。

“两周后验收？”李难他捕捉到了对话中关键的信息，这个节骨眼儿换人，是要拿自己当炮灰？

精明的张强立刻察觉到他的顾虑，拍着胸脯说道：“你放心，一切责任和后果由医院承担，何院长已经话了，你只要能再现治疗效果，所有条件随便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