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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特·格雷森，前米德加6战队中士，现在已经是个自由人了。”皮特主动向怀特伸出手，对方迟疑着与他握手，被他用力抓住摇了摇。

  安吉尔见状也简单地自我介绍道：“安吉尔·库克，前米德加6战队上尉。我们都已经被大公国军方除名，不是来抓捕你的，不用害怕。”

  怀特点了点头，仔细观察四周，确认没有人在看这里，才小心地将暗门关上。

  他一边带着皮特和安吉尔往下走，一边对视频中的克劳德道：“上次分别之后，我本来打算回米德加带着家人一起走，但是妻子在电话里劝我听从你的意见，所以我又赶在军港戒严之前逃到了可利尔……我实在没想到你还会联络我，所以从可利尔赶到这里花了点时间。”

  克劳德轻轻摇头，唇边浮起一丝浅笑：“没关系，当时我只是试一试，能联系上你真的太好了。关于你邮件里提到的卡特霍姆的事……”

  “那正是我接下来要说的。”

  怀特将两人带到楼梯底部，拉下墙上的电闸。长廊中的灯闪了两下，出莹绿色的冷光。

  ——魔晄灯。

  皮特的眼前又突然闪过某个场景，自己曾经疾驰过这条长廊，来到一座地下图书室的门口，然后他看见了正在埋头阅读的银男人——

  “……萨菲罗斯。”

  剧烈的头痛袭击了皮特，仿佛有一柄铁锤在不断向他的颅骨中楔进钉子。

  克劳德最先注意到他的异常，下意识地关切道：“皮特——”对方忽然顿了顿，又迟疑着问道：“……扎克斯？”

  皮特猛地清醒过来，周围的一切又恢复了正常。

  “……我没事。”皮特看着三人担忧的眼神，勉强撑起一个微笑，“我想起了一些东西……大概是上一个我的记忆？”

  克劳德闻言，眉头深深蹙起。但他最终没有开口，只是沉默地点了点头。

  他们在地下走了几分钟，其间路过了皮特梦中见过的那座地下图书馆。图书馆里已经空无一物，只剩腐朽的木质书架昭示着这里所有的墙壁都曾摆满书籍。

  皮特朝图书馆的方向探了一眼，很快收回视线。电话中的克劳德已经回到室内，正坐在桌前看着他们朝更深处行进，神色变得莫名复杂。

  怀特将他们带进一间地下实验室，那里只剩下一张工作台，旁边摆放着从图书室搬来的沙与茶几。怀特的电脑就放在工作台上，所以对方安顿他们在沙上坐下，随后将电脑搬到茶几上来，以确保所有人都能看到屏幕。

  “其实在离开米德加之后，我也在调查教团。”怀特点开一个页面，输入了自己的验证信息，将收集到的资料展示给克劳德，“研究所那件事之后我想了想，感觉有些事情很奇怪。如果我能猜到你是——”

  怀特意识到自己差点暴露了克劳德的身份，于是立刻紧张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皮特和安吉尔。克劳德知道他的顾虑，轻声道：“没关系，他们是自己人，你可以直说。”

  怀特犹豫了几秒，最终点点头。

  “如果我能猜到你是救世主本人，那么卡特霍姆应该也早就猜到了。但他从未向研究所公布过这件事，也没有向军方报告过你的存在，所以那天离开研究所之前我将内网的数据库在自己硬盘中做了备份，之后两年慢慢破解了他的权限……”

  “等等？！”皮特感觉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信息，震惊地看向屏幕中的青年，“你是……克劳德·斯特莱夫本人？可你不是他的……他的……”

  “克隆体。”克劳德替他说出了那个词，湛蓝的瞳孔中流露出些许意味不明的伤痛，“这件事之后我会向你解释。抱歉，怀特，请继续。”

  怀特似乎察觉到他们之间有些不同寻常的关系，忍不住狐疑地打量起皮特。过了一会儿，他才缓缓道：“在这个过程中我又去查了一下卡特霍姆过往表的论文，现在他之前没有任何人提出过救世主可能在北大空洞的可能性。这个理论完全是横空出世的，没有资料支持，他只是整理了一些星球史对‘星球武器’的考证，按照武器的目击记录逆推它们封存的地方在北大空洞，然后认为你的水晶也在北大空洞。很勉强的推理对吧？但却非常精准地找到了你。”

  克劳德闻言陷入一阵沉思。

  这时对面的摄像头稍微晃动了一下，屏幕中又出现了一只红色皮毛的犬型生物和一个黑红瞳的男人。

  “啊，忘了介绍。这位是文森特·瓦伦丁，这位是纳纳奇，他们都是我的……生前好友，也是两百年前陨星事件的亲历者。”

  克劳德又面不改色地说出令屏幕这端所有人为之一震的话，皮特感觉自己的大脑快要过载了。

  文森特向三人点头致意，视线特意在皮特脸上停留了几秒，随后才转向怀特：“我们对卡特霍姆的真实身份也存疑，如果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克劳德在大空洞，必然是有一个准确的信息源。”

  “的确如此。”怀特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事实上，在卡特霍姆表那篇论文之前，他就是救赎者的创立人之一。”

  屋中短暂地寂静了片刻。

  他们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救赎者吸引众多教徒的那个关于两百年前灾厄与救世主的传说是在水晶被现之前就出现的，这个传说比现存的所有史料都要准确。那么最早编纂这个传说的人，可能就是知道当年的真相、并且将这一切告诉了卡特霍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