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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玉霞眉头紧皱，没有说话。

  度若飞道：“冯姐，我们已经努力过了，现在局面很不乐观，我们……我们打算离开这里。”

  冯玉霞：“离开这里还能去哪？”

  度若飞：“我们决定了，先去黑山基地，如果黑山基地立场坚决，我们就留在那里。”

  冯玉霞追问：“然后呢？如果世界也渗入了黑山基地，你们又要找下一个地方？”

  度若飞苦笑一声：“真到了那一步，我们也只能离开。其实我没有想过那么远的未来，我一直以来都是看着眼前的日子。以我一个人的力量也不可能对抗得了世界，所以我真没想过，要是有一天世界真的占领了所有的基地，我还能去哪？我只知道，我不想在世界的‘殖民地’里讨生活。”

  话题很沉重，未来的事情她们都无法预测。

  沉默了一会儿，度若飞吐了口气，故作轻松地开口：“现在还没到那一步呢，我相信世界会在黑山基地那里碰壁。我们先去看看情况，黑山基地的面积和人口比中辞基地大几倍，如果黑山坚守立场，说不定能成为‘反世界’的中心。”这是非常理想的情况。

  度若飞：“冯姐，你和我们一起走吗？”

  事关重要，她无法一一询问自己手下的队员，冯玉霞是这里与她最亲近的人，她不问别人也一定要问冯玉霞。

  然而话音落下后，屋里就变得安静。

  过了很久，冯玉霞才摇了摇头：“方星还在这儿呢。我们都不知道黑山基地是个什么情况，好不容易，在这儿安定下来了，方星有住的地方，能免费吃饭，我不求更多了。你知道咱们都不是正规军人，我年纪还比你大，要不是你，我早在生病的时候就被搜救队扔出去了。到了黑山，第十七集团军能有我的位置吗？我怎么赚吃的？我自己也就算了，方星跟着我去，肯定不如在中辞过得舒服。”

  这是掏心窝的话，也是大实话。度若飞听完这些，就再说不出劝她的言语。

  度若飞在这里没有牵挂，邢博恩和丘杉的亲人都没了，副市长也是孤家寡人，所以他们都能说走就走。冯玉霞不一样，她有一个需要照顾的小儿子。

  点下头，度若飞理解她的选择，道：“等我走了，你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我只带走我的东西，他们不会为难你。”

  冯玉霞：“放心，我不会多说的。”

  今日话毕，两人便当作什么都没有生，在无声中分道扬镳了。

  过几日，度若飞又一次打了卫。

  没天理！武警支队简直没人管得了度若飞了！

  度若飞下手太狠，打得卫口喷鲜血，支队长卫明伟亲自提走度若飞，痛骂不止，吼声方圆百米都能听见：“你要是再不服管教，支队以后就你这个人！！”

  要不是怕原搜救队的队员们寒心，卫明伟早就把这刺儿头革出队伍了。以前都挺正常，最近不知道犯什么浑，和卫死磕上了，真是欠收拾！

  度若飞挨了臭骂，丝毫没有悔改的意思，不但不去病床前探望卫，道歉也没有一句。终于在又一次犯事之后，被卫明伟狠狠踹了几脚。隔了一夜，度若飞就收拾了自己的东西，从支队偷了一辆越野车，趁着天还没亮开出了部队。

  丘杉、邢博恩和周羽华都在约定地点等着她，度若飞经过时，三人迅上车，朝着基地出口驶去。

  支队很快现度若飞偷车逃离，派出八个人分两辆车追击，但度若飞开车技术一流，又早就勘察好地形，硬是闯到出口和守门的士兵纠缠了一会儿，才看见追来的两辆车。

  卫在车里端着枪远远喊道：“度若飞！放下武器！立刻投降！”

  度若飞身上只有一把多用途刺刀，她举起双手回喊：“卫你个孙子！有胆子过来单挑啊！”

  凌晨天色幽蓝，光线不大明亮，度若飞模糊看到卫被其他人使劲拉着，还是没能拉住。车开到近前，卫丢了枪跳下车，直冲她扑过来，拳头瞄准了她的脸。

  “你他妈找死！”卫的拳头被挡住，另一只手又挥上来，骂道，“你不要命了！还敢偷车！你他妈是想逃哪儿去啊？马上跟我回去认错！”

  “我不回去！”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扭打在一块儿。其他士兵听见这两人对骂，就不拿这当一回事儿了，以为度若飞是闹脾气搞出走，压根没想到车上还能有别人，都围着看热闹。

  卫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回，看着度若飞就跟吃了秤砣铁了心，非要离开基地，气狠了口不择言道：“你他妈的！非要走！是不是投靠了世界？我就知道你妹妹死了还被带走这事儿不简单！你说！是不是世界叫你回去？！”

  度若飞下死手紧紧勒住了卫的脖子：“你再说一遍？”

  卫喘不过气，也不留半分力气，狠狠肘击。

  度若飞咬牙在他耳边问：“到底谁是世界的人，你心里不清楚吗？”说完松开手臂，蹬了他一脚。

  卫回过头，红着眼睛骂：“你他妈什么意思？！”

  度若飞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拉到面前低声说：“你和卫明伟是亲戚吧，你回去问问他，他和世界有没有联系！”

  卫完全不信，可是度若飞说得极其笃定，联想到最近度若飞找茬的行为，他心头还是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