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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3 泪雨的终局（第2页）

“算了吧，男孩，”彩虹翼带着悲凉和温柔并存的腔调说，“不是你的错，是世界上那些人恶意造就了天堂与地狱，这后果自然让他们承担。”

“可是受苦不会是他们！”男孩睁开眼，绿色的瞳仁大得吓人。“如果几万只失控的病人游离到其他城市，哪怕最终被消灭，你能想象其中有多少人会经历下一个斯皮登斯卡吗？！”

“还有马瑞、哈莱姆、内马尔、拉索...他们是出于自愿去伤害别人的吗？你可以把他们定为敌人和罪人，让你们的神在地狱里审判他们吗？没有人有错，错的是这个世间存在着伪装成人的恶魔！”

“你说得都对，”女孩没有和他争辩，只是轻轻抚着男孩湿润的梢，硬邦邦地，像是昆虫身上感知的倒刺。

“下雨了，很快就会失去追踪的余地，何况，只有我们两个了..”很难想象彩虹翼这样的女孩会哭，街头打混架的女孩也淋湿了好看的头，丧魂失魄地蹲在他身边，屈膝半跪在地上，她累了，没有力气去想。

逄丹却飞快爬起来，碎片一样的衣服四散开去，两人都没有在意，“总得有人为此负责！”

男孩说。

“但那是事后要算的账！”

“这些痛苦，这些罪孽，绝不可以留在世上！”

“你要...”彩虹翼露出一丝不安。

“解放他们的灵魂，”男孩看着前方，绿色的眼瞳中水色迷茫，也许水和泪已经混在了一起。

“我要把斯皮登斯卡的悲剧终结在这里，把受难的人们一个不剩地——解放！！”

腰带响应了他的决心，蜥蜴的双眼亮着，左边的扳手自动转下，逄丹的眼前光景如前进，在浓烈茂密的绿意侵蚀中，这一次他保住了自己，却又感到有什么在离自己而去。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绿得深邃的深水之间，雨林蝎摸着石头过河，一道深红色的身影出现，连鳍的脑袋让人一眼难忘。

那是食人鲳。这是注入体内的东西引起了细胞的变化，新生的力量根源也许正是自己。新的基因侵蚀着原本所剩无几的人性，可逄丹觉得没什么不好，更放的开了。

还有一段遥远的记忆，似乎不是自己的，在来到异国的时候，这个记忆的主人似乎不应该存在。

可是力量都成为现实了，为什么会考校这些呢，两份信念渐渐合二为一，逄丹也彻底脱离了人类。

新生的细胞出欢快地鸣叫，逄丹觉得，如此悲哀地时刻，为什么不能和它们一起笑呢？哪怕未来是看不到尽头的黑暗的日子。

站在雨中，男孩大笑出声，只有雨声应和着他，一起构成这悲壮的协奏曲。

脑海中回忆着这个世界应该不存在的力量的名字，逄丹吼出了那个名字，短促而有力：

“阿玛粽！”

作为回声的新腰带应和着他，出无情的机械音：

“amazon-a1fa~”

“aLpha！b1oodandi1d！”

所谓信念和执着不就是如此么？不需要什么认真誓言，不需要刻意地头悬梁锥刺股。你确认了它，就放空心思，只盯着那个旗帜，一路向前。

雨中，那个红甲身影敞开银色的凶膛，绿色的眼睛紧盯着受难人群逃走的方向。

他放弃了思考，眼里只有野性和炽红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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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更大了，身上..地上..全是血一样的红。

手臂酸软..开玩笑，我怎么会累呢？毕竟..连思考的空闲也没有啊！双手撕开三个变异生物的逄丹脑海中闪着微弱的光。

“已经够了！”逄丹再次挥爪，却因为熟悉的声音而停下。

是彩虹翼。她在哭泣，用看似柔弱的手阻止他。“看看周围，已经够了！你杀了上万个了，该歇一歇，药品我带来了，有的人可以拯救！”

“让开。”逄丹只是这样说。周围的怪物没有攻击他们，连逄丹宰杀他们的时候也只是一个个反击，僧多粥少，进食的本能使得他们急于找到新鲜的人类聚集地。

“这份罪恶总要得到消弭，你想救他们..剩下最后一万的时候..让开！”

“不！你看看他——拉索、杜姆..他们死了，他们是我们的兄弟姐妹...”女孩泣不成声。

“以前是。”绿色的眼睛看过来，“可那是干肉广场，是虚幻的斯皮登斯卡，是所有人的一场梦，梦醒了，梦里的人相爱相杀..呵呵哈哈哈哈——”男孩低沉地笑出声来，嘲笑着迷梦不醒的女孩，也在嘲笑自己：

“这是死亡的牢笼啊，这里的人都没有家。我在治标，然后去寻根，除掉那腐烂的根须，否则以后这片土地上不会有一处自由的人家..让开！”

有力的手臂挥开了彩虹翼。轻声哼着听来的《孤儿院之歌》，逄丹笑着再次冲了上去，脚边绊了一下。

逄丹蹲了下来，轻轻捏住朝他龇牙咧嘴的小怪物的后颈皮，营养不够好的孩子变成怪物了依然瘦小梆硬地和小僵尸一样。

“啊，内马尔-追逐梦想的孩子。”男孩的声线有一丝颤抖，“可是一切都是假的啊，小时候营养不良的孩子很难有很棒的身体，在东方，培养一个足球人每年要数十万的花销..也许根本没人会提炼你的天赋。”

“大家都是，都是没有真正活着的人啊！斯皮登斯卡城里的人都上不了政府的户口！它们管这里叫海尔雅拉！你上哪儿去找愿意训练你的俱乐部和愿意合作的伙伴呢？”

“但是我有一个方法...”逄丹利用臂长按住他的脑袋，一只手从后颈撤出来，抚摸变成青灰色的脸蛋，“我听草原的汉子唱过歌——你可以把梦想留给天国，写在.....蓝天的草原！”

随着最后一个字的落音，温柔的抚慰变成了森然地杀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