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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小事。」周博並不在意,難得還開個玩笑,「殺雞焉用牛刀?」
「牛刀公子,請用茶!」雪見聲調平淡,聽不出太多的喜或者憂,從小杏手裡接過茶杯,重重的放在桌上,「這茶杯是我們家裡最大的,最是方便。」
最大的茶杯,最是方便,方便什麼?不用問,肯定是方便飲牛了!牛刀公子馬上明白,於是大恨,「好個刁鑽的丫頭!」
「我又不是你們白家丫頭,哪裡輪得到你來教訓我!」雪見眉梢高挑,聲音高了八度道:「依我這刁鑽的丫頭來看,牛刀公子有這幫別人教訓丫頭的時間,還不如到處閒逛來得實在!」
哪裡用細品話里的意思,瞎子也聽出來了,聾子也看出來了,這是替周博打不平吧,白逸天呵呵笑道:「博哥兒,我看也就是你能受得住這等丫頭!」
周博早習慣在心底把二人的爭吵轉成靜音狀態,見白逸天扭頭沖他,才慢條斯理地說道:「敝帚自珍罷了!」
「啊,我明白了,」白逸天心悅誠服的低下頭去,「飲」自己的茶,「你且自珍!」
好不容易才想明白這兩個人的意思後,雪見後知後覺的怒了:「你才是『帚』,你們全家都是『帚』!」
「沒規矩!」周博罵道,但語調並不嚴厲,聽話聽音,雪見這等牆頭草自不會害怕,於是甩頭而去,還帶走了幾個丫頭。「誰都不用在這裡伺候!」小杏小梨在周家已有一段時日,早明白了雪見的地位,連望都沒望周博一眼,便跟著出去了。
兩位被甩的少爺,相互看了一眼,假裝不在意,反正一個不想在意,一個根本就不用在意。
「博哥是把我當外人呢,」見她們都走清了,白逸天才說:「咱們是什麼關係,你這樣見外,會讓我心寒。」
螃蟹的事情進展得那是相當順利,當白逸天知道這事的時候,珍味齋已用最小的損失,贏得了最高的信譽,如今各個商行店鋪說到和珍味齋做生意,個個豎起大拇指!那就是兩個字:講究!和珍味齋打交道,還是兩個字:敞亮!和珍味齋合作,更是兩個字:放心!
「逸天是太多心了!」周博不以為然,「如此小事,我都沒有出面就解決了,哪裡用得到你?你想,如果是用你才能解決的事,我能不明說嗎?」
「也有道理,」白逸天是聰明人,剛才不過是表個態度罷了,現在話鋒一轉道:「咱們的螃蟹,真真是好東西,博哥兒……」
「膏子完整的公螃蟹要多少有多少,母螃蟹十幾隻也是有的,再多就沒了!」自然明白這吃貨的意思,但剛剛賠過那些螃蟹出去,家裡留著過節的也都按照承諾賠給了商戶,剩下著實不多,只能幾家過年分分了事了。
「明白,明白!」白逸天心頭到底有些不舍,可他也不是不明白事理的,所以點點頭,口是心非的說:「我們人少,也吃不了太多的。」
「從寒兄家中人多,本來也是夠的,出了這樣的事情,就只能減免些了。」周博嘆口氣道:「逸天你送過去的時候,幫我解釋一下吧。」
白逸天張了張嘴,似乎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放棄,只簡單說,「好吧。」
汪家人多嘴雜,又人員眾多,還想人人有份嗎?哼,從他這裡也說不過去!
等白逸天用一車的奇禮物換走一筐螃蟹離開後,雪見才氣哼哼的回來。真真是太可笑了!事情全部辦完了,白逸天才過來說了一大篇揚揚灑灑的感言之類。依雪見來看,他是存心的,壓根兒就是得了便宜還賣乖型。
周博點著她的鼻子,罵她:「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心眼比針鼻兒還小?」
雪見打掉他的手,反駁:「那也不能都跟牛刀公子似的,個個肚裡能跑馬吧。」
「你這丫頭,」周博指著她笑道:「怪不得逸天說你刁鑽,真真是越發的口無遮攔起來。」
「我刁鑽?」雪見又想到剛才的「帚」,不由跳腳,「我不過就是一個『帚』,有刁鑽的權利嗎?」
「好,好,好,」周博搖頭嘆息,「算我說錯,行不?我家雪見是誰?最最通情達理不過!」
「那是自然!」雪見洋洋自得的笑了,「算你明白,可以看到我的好!」
「最最通情達理的雪見,」周博的眼神一閃,摟住她的纖腰,懷中是如花似玉的一張秀面,細眉如彎月,翦瞳似秋水,真真是百媚千嬌難說盡,萬紫千紅總不如。不由低下頭,在她耳邊喃喃著,「今天可以不可以……」
「說什麼呢,不可以不可以就是不可以!」雪見只覺全身都軟了起來,嘴裡還強嗔怪的撒著嬌,「你是病人,好好養傷才是!」
「就是說啊,」周博的眼神一下子亮了起來,「我是病人,我要養傷,我就是說讓你再給做幾道藥膳給補補,你又說什麼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的。」
「啊?」雪見臉紅得像雞冠,「原來你是這個意思啊。」這下放心,卻又隱隱有些小失落。
「是啊,我就是這個意思啊,莫非,雪見你有別的意思?那好吧,爺雖然是病人,但雪見你既然想……爺就勉為其難……」
雪見掙了幾掙沒掙開,就翻臉了,抓住他的胳膊狠狠咬了一個牙印。
「你想謀殺親夫?」周博並不躲,只吸著氣說。
「胡說八道什麼?」雪見直起身子,臉更紅,「你可不是我的夫。」
周博胳膊又一緊,輕聲在她脖子處呵著氣,輕聲的說道:「雪見,等我爹娘回來,我必明媒正娶你!」
「大郎,你,你說的可是真的?」雪見淚眼朦朧,這前景太幸福,也太虛幻了些,她並不敢信。
周博正容道:「我說過,必做到!雪見,你且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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