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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束笑道：&1dquo;那你也太小瞧他了。”

  阿摇嘟着嘴。

  秦束一手支着额头，似乎离别也让她有些累了，慢慢地道：&1dquo;骁骑将军黎元猛是父侯的故吏，我已给他去过信了。”

  阿摇眨了眨眼。

  &1dquo;那您还说，多则三年&he11ip;&he11ip;”

  &1dquo;那是让他安心苦练的说辞。”秦束淡声道，&1dquo;若他真的要过三年才出来，我可等不起。”

  第5章不见篱间雀

  秦束回到家中时，正撞见堂上坐着客人，她想躲也躲不开。

  &1dquo;阿束，阿束快过来。”梁氏朝她慈爱地招手，&1dquo;来见过你的表姨母，常乐长公主。”

  常乐长公主萧鉴，是今上的同母妹，极受先帝宠爱，嫁给温皇后的同族淮南温衍，也是素有盛名的清流公子。长公主这回来，还带上了两个孩子，一子名玘，一女名玖，都出落得一表人才。

  秦束朝长公主行了礼，便走到敬陪末座的嫂嫂郭氏身边，正欲给自己斟茶时，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接过了茶杯。她抬眼一看，却是个穿着小厮衣裳的少年人，本就俊秀的脸庞上涂脂抹粉，渗着阴柔的眉眼总是不住往堂上飞飘。他一边斟好了茶，一边妖妖娇娇地道了声：&1dquo;小娘子慢用。”

  秦束轻轻一笑，手指轻轻一推，茶杯应声倒地，碎成数片。

  &1dquo;收拾好了就下去。”她冷冷地道。

  那少年刹那僵住，煞白的脸上此刻通红，又无措地往堂上望，却见梁氏只是同长公主聊天，并不多看这边一眼。他只好弯下腰去捡拾碎片，再默默地退下堂去。

  秦束的神色终于缓和，看了一眼郭氏，后者抿了抿唇，不敢多话。她于是也笑笑，但听得坐在上的长公主柔声道：&1dquo;前些年我家君侯不在省中，同秦尚书疏了走动，今日一看，呵，时间过得真快！连阿束都这么大啦。”

  郭氏怀着几个月的身子，一听这话，连忙艰难倾身道：&1dquo;瞧您说的，我们家尚甄时常还说起温侯，道是朝野称赞的贤人，文采高华不说，胸中韬略也是不凡呢！”

  尚甄便是秦家长子秦策的表字，现在尚书省中供职。长公主听了，只是抿唇微笑，又张望道：&1dquo;不知怎么没见秦二郎君呢？”

  突然&1dquo;哐啷”一声，又一碗茶水泼翻在地，瓷盖碗打得粉碎。秦束循声抬头，见是长公主带来的那个女儿，名唤温玖的，正瑟瑟缩缩地道着歉；她的兄长温玘也连忙去收拾碎片，一旁向梁氏、郭氏赔礼。

  温玖看上去比秦束还小一两岁，身量尚未长开，身穿一袭水红罗衣，抬手之际，可见大袖边沿绣着细细的金缕，倒是十分阔气。容色娇丽可爱，但此刻却显出怯怯的苍白，神色仓皇地巴巴望着她阿兄，也不敢多说一句话。

  长公主揉了揉她的头，笑道：&1dquo;还真是小孩子，连一碗茶都端不稳，以后嫁了人可如何敬舅姑呀？”

  这话风，叫梁氏、郭氏都笑起来。秦束心知她是嘲讽自己，也不动声色地笑了笑，回头吩咐姑子赶紧收拾，自己上前去牵起了温玖的手，&1dquo;玖妹妹还小呢，还想在表姨身前多孝敬几年，再去孝敬舅姑不是？”

  长公主大笑，而秦束又带着温玖行礼道：&1dquo;近日荷花都露了头啦，我带玖妹妹去园子里转转？”

  &1dquo;去吧去吧。”长公主挥挥袖，&1dquo;玖儿可不要给阿束姐姐添麻烦。”

  &1dquo;嗯。”温玖低低地应了一声。

  秦束便牵着温玖下堂去，但听得身后梁氏再次出了声：&1dquo;表姐您有所不知，我家那个不成器的二郎，近日总算是得了个小官，到著作省当值去啦！”

  &1dquo;著作省好呀！”长公主拍手道，&1dquo;清贵，还闲散，真叫人羡慕。我这个小儿，也不图秦大郎君那般争气，能像秦二郎君这样，我就很满意啦！”

  &1dquo;瞧您说的，我们家这几个孩子，从小到大蒙您这么多照顾，本来就也该孝敬您的&he11ip;&he11ip;”

  牵着的小手又一抖，秦束侧眼望去，温玖已连嘴唇都白了。

  她将温玖带到了西苑的莲池边。莲花确是已开了，但不太多，只三两只白里透着嫣红的花苞攒聚着，宛如美人束髻的头颅，迎风款摆。秦束走到池上小亭中，便有仆妇送上来几盘瓜果。

  秦束看着温玖，开了口，&1dquo;你阿兄尚未娶妻，少不越长，你眼下还不必担忧。”

  温玖咬住了唇，别过头去，望着那池上风莲，道：&1dquo;你阿兄也未娶妻。”

  秦束微笑，伸手拿一只樱桃吃了，&1dquo;那你可得叫你阿兄端着了。只要他不娶，你不嫁，我也就可以不进宫了。”

  温玖看她一眼，轻轻道：&1dquo;我不是这个意思。”

  其实天家娶妇，哪里还管那么多长幼规矩，便连秦束的姐姐当初，不都嫁了明明高一辈的广陵王。秦束也并不是想挤兑温玖，只是不知为何，这样的想法好像很顺畅地就脱口而出了。

  &1dquo;我这个二兄，素性不良，长年在烟花巷子里转的。”秦束慢吞吞地道，&1dquo;你可要想清楚了。”

  &1dquo;这个，阿母说过。”温玖道，&1dquo;但她也说，往后秦家富贵，这门亲事无论如何要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