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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六名使女便向秦赐亭亭行礼。虽是外遣的宫女,容貌却都比城中的普通妇人要秀丽许多,加上姿态端庄,恭顺有礼,一如大家闺秀,叫秦赐一时都不知如何对付。
阿摇扑哧笑了一声:&1dquo;小将军看呆了?”
秦束将茶碗放回桌上,&1dquo;不许叫人小将军,没礼貌。”
阿摇吐了吐舌头,&1dquo;将军,将军。”
秦赐回过神来,也觉羞赧,先去看秦束,对方却面无表情。他也就定下心来,道:&1dquo;娘子,借一步说话。”
秦束屏退众人,他在沉闷的空气中想了很久,才终于开口,道了一句:&1dquo;多谢娘子。”
秦束笑了,觉得他的反应很有,甚至还想逗逗他:&1dquo;谢我作甚?”
不算远的距离内,她那带着笑的眼角眉梢都跳跃着柔暖的阳光,方才那六个宫里来的女子虽然美丽,但却没有一个似她这样生动鲜。
这样的她,往往会让人——让男人——放松警惕,而忘记分析她的话语里藏了多少玄机,忘记她其实是个心肠很冷的人。
秦赐道:&1dquo;末将能有今日,都是仰赖娘子栽培。”
秦束的笑容静住了。原来他说的并不是那六个使女,而是自己升迁为将的事。她慢慢将身子往后微靠,道:&1dquo;我也没做什么,是你自己机警,抓住了时遇。至于一朝迁,是福是祸,也不是我能决定。”
&1dquo;太子遇刺,为何会&he11ip;&he11ip;”秦赐终于还是问出了口,&1dquo;为何会正好生在您的帐外?”
秦束没有直接回答,却道:&1dquo;你认为那些乌丸人,最可能是谁指使?”
秦赐凝着她的眼眸,他不知道自己该说出真正的答案,还是她希望自己说的答案。片刻之后,他垂下眼帘,回答:&1dquo;苏贵嫔。”
秦束笑起来,&1dquo;那你还不算蠢。”
***
到午膳做好时,秦束却站起,道是要回府了。
秦赐不明白,她让自己的下人到这里来做了一顿饭,为什么自己却不吃?
秦束还将衡州往他面前一推,道:&1dquo;衡州是我多年的心腹,信得过的人,”——衡州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1dquo;送给你了。”
衡州顿时张口结舌,连话都说不圆了:&1dquo;小、小娘子——”
秦束看了一眼秦赐身后的罗满持,道:&1dquo;你军中伺候的人想必不少,衡州虽然比力气不行,但胜在做事细心,或许能帮衬上一些。”
&1dquo;多谢娘子。”秦赐拱手道,&1dquo;我与衡州本来没有上下之分,到了军中,我亦不会亏待他的。”
衡州悻悻地想:你谢什么谢,谢什么谢&he11ip;&he11ip;
秦束笑着摆了摆手,便敛裾离去了。秦赐走到门边,送她上了马车,直到那马蹄扬起的灰尘亦渐渐散去,也始终一动不动。
衡州在他身后望了望,道:&1dquo;那六个宫女,您如果不想要,也不能还回去。”
秦赐颇奇异地回看他一眼,似乎在问他:你怎知我不想要?
衡州朝天哼了一声。
&1dquo;对将军恭敬些。”一直没话的罗满持这时皱着眉头小声道了句。
衡州一扭头,不理他。
***
秦束回到家,另一名贴身侍婢阿援便来报说,夏少傅处又来了消息。
秦束拆开那信函,阿援已经先瞧见了,道:&1dquo;郭卫尉动作好快。”
&1dquo;嗯。”秦束懒懒地道,将那信函随手往案上一扔,&1dquo;苏贵嫔得宠多年,心虚的事做得还少了?往大了说,官家这么多年皇嗣单薄&he11ip;&he11ip;”
阿摇立刻捂住了嘴,瞪大眼睛。阿援听了,却只是忧心忡忡地道:&1dquo;那可要叫郭卫尉小心一些。”
这两名侍婢,都是秦束从小使唤的,也差不多是与秦束一同长大的体己人。但阿摇性情爽朗直接,心思粗枝大叶,阿援则聪明细心得多,是以真正关涉朝局家族的要事,秦束往往交给阿援去办。
秦束点了点头,&1dquo;不错,有空时我要同嫂嫂说一声。”
嫂嫂郭氏,正是卫尉郭敞的堂妹,换句话说,查出苏贵嫔猫腻的人,正与秦家是姻亲。
就在这时,外边有侍女匆匆忙忙地跑进来,&1dquo;小娘子!小娘子,有事,有急事&he11ip;&he11ip;”
&1dquo;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阿摇掀帘出去骂道,却见那侍女十分眼生,想了想,&1dquo;你是嫂夫人家的&he11ip;&he11ip;”
那侍女正是郭氏的陪嫁侍婢,这时满面惊惶,隔着帘子便双膝跪了下去,拼命地叩头:&1dquo;小娘子,我家夫人求小娘子,保住郭家!”说着说着,竟然泪流满面,&1dquo;郭卫尉,郭卫尉他&he11ip;&he11ip;我家夫人怀着身子呢,听到那个消息,就昏过去了!”
秦束一动不动,冷静地问:&1dquo;什么消息?”
&1dquo;郭卫尉&he11ip;&he11ip;”那侍女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声音里怀着无限的恐惧,&1dquo;郭卫尉今日,就在大街上&he11ip;&he11ip;就在大街上,被人刺杀了!”
***
大兄一家单独住在秦府东边的别院,对着琳琅书,有修竹千顷、假山数座,一弯曲曲折折的溪水淙淙流过其间,风景格外秀美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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