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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萌生的强烈的恨意,让锦好的心中涌现出一个大胆而狠毒的计策——让莫老夫人受伤,让她对锦冉伤了心,绝了情,只有莫老夫人彻底的对大房冷了心,她们才能翻不出什么幺蛾子来。
莫老夫人的脸色煞白煞白的,不知道是惊的,还是吓得,或是疼的,她这辈子出身尊贵,从小就是家中的嫡女,捧在手心里疼爱,莫要说被剪刀刺伤,就是磕碰了哪里,都是天大的事情,一时间看着那尖锐的剪刀插在胸口,脑子中一片空白。
她的目光在锦冉和锦好身上犹疑了一会儿,她刚刚只是觉得一阵刺痛,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生了什么,下一刻,就现自个儿胸前流血了,而锦冉的手还牢牢的抓在那剪刀上。
锦冉在莫老夫人冷漠的审视中,惊恐莫名,她吓得双腿软,一张精致的脸上是狼狈不堪,恐惧不堪,脸上的妆容更是花成一片,声音嘶哑到不行,指着锦好吼叫:“不用你在这里假好心,都是你害的,是你害的!”说着,就要扑过去狠狠地甩打锦好的脸,一众丫头婆子从来没见过锦冉如此失态,虽然平日里她在房里也会疯,但这般样子,却还是第一次见,一时间都傻住了,不知道如何是好。
锦好狠狠地挨了几下,却也不闪躲,反而死死的用小身板护住莫老夫人,嘴里一个劲的哀求:“二姐姐,你别恼,你别恼了,先给祖母请大夫吧,有什么事情稍后再说,莫要再伤到了祖母……”
锦冉想到自个儿伤了莫老夫人,哪里能冷静的下来,这里除了锦好,没有人会对她下黑手,所以此刻心里已经认定是锦好使坏,恨不得立刻将她撕成碎片,吞进肚子才好。
“孽障,你还不住手!”正在众人傻住,锦冉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一阵威严而愤怒的声音响起。
众人回过头去一看,锦冉是莫二老爷站在门口,铁青着一张脸,众人顿时愣住了。
“父亲,锦好这贱丫头害我。”锦冉想也不想,就向莫二老爷告状。
“啪”一个响彻云霄的巴掌,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
莫锦冉不敢置信的捂住被甩的火辣辣疼痛的脸:“父亲……”
这些年,虽然父亲不常在家,回来后对母亲也不算亲热,可是对她和兄长们确是十分的慈祥,不要说打她了,就是呵斥都不多。
一时间,无法接受这样的变化,她想也不想,抬脚就对锦好踹了过去:“贱丫头,都是你的错……”
锦好像是被这样的锦冉吓到,整个人身子一侧,莫老夫人的身子就暴露在锦冉的脚下,腹部被重重的踹了一脚,双重疼痛,让莫老夫人再也支持不住,一下子就晕厥了过去。
锦好仿佛此时才反应过来,立刻向前扑在老夫人的腹部,将她腹部护得严严实实,却见那插着的剪刀,暴露在莫二老爷的目光中:“祖母,祖母……”边呜呜哭咽着,边不着痕迹的抬眼,和云燕对了一下目光,然后又若无其事的低下头,坚韧的护着莫老夫人,将自己小小的脊背暴露在锦冉的脚下,一副要打要杀朝我来的意思。
莫二老爷自然是她使了云燕请过来的,原本只是想让莫二老爷亲眼看看她那柔弱不堪女儿伤妹戏,谁知道剧情有变,居然看了孙女伤祖母的戏,也算没让他白跑一趟。
莫二老爷瞧见那插着的剪刀,刺眼的鲜血,是又惊又怒,看得是怒气横生,没想到锦冉当着他的面还敢如此行事——大不孝,忤逆啊,这孩子的心思是怎么长的,这些回来的日子,他算是看得明明白白,老夫人是将锦冉捧在手心里的,这孩子怎么能下得了手。
再看向被打得狼狈的锦冉时,眼里流过一丝暖流:好在还有一个是好的,有了对比才会现美和丑。
刚刚,锦好护着莫老夫人的话,他可是都听在耳朵里了。
莫二老爷想到锦冉这么个恶毒,忤逆的,居然是自个儿的骨血,一张脸就由青转紫,涨得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恼羞成怒,怒极而愤的莫二老爷想也不想,一脚就踢了出去,正对着莫锦冉的心窝。
这一脚,算是用了十足十的力道,一脚就将莫锦冉踢的胸口一阵翻滚,喷出一口热血来,莫二老爷犹自不解恨,心中盛怒,接着又是一脚,一连两脚,踢的锦冉一条命去了半条,嘴里训斥不断:“亏你还是我莫宁风的女儿,仔细你脏了我莫家的风范,我们莫府百年传承,莫家的儿女,哪一个不是仁义之士,你倒好,小小年纪,却生的一副歹毒心肠,看我今天不揭了你的皮。”
说着,抬脚,就要再次踢上去,锦好上前一步,直挺挺的跪在莫老二爷的面前,哭道:“父亲息怒,二姐姐一定不是故意的。”却在低头之间,对着莫锦冉微微一笑,纯黑的眸子中隐隐地闪着幽光,让蜷缩在地上的莫锦冉有种即将要被寒刃划开,晒在太阳下的错觉,浑身的汗毛一根接着一根竖立。
她大叫:“父亲,父亲,你看贱丫头在笑,是她的故意谋害我的,是她故意谋害我的,是她……”莫锦冉以为自己抓到锦好的把柄,一张脸扭曲的可怕,极度的兴奋,让她整个人像是疯子一般。
莫二老爷的目光随着莫锦冉的嘶吼呼叫,转向锦好,却见锦好错愕的抬头,一脸的不可思议,震惊的看着锦冉:“二姐姐,你就这么恨我,非要这么诬陷我不可……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二姐姐,非要这般对我?”声音中藏着深深的委屈,还有满满的不解,而那表情更是百般委屈,千般不解,一双秋水伊人的眸子中不含半点怨恨,只有一片清明。
哪里有一丝一毫的笑意?
是个长眼睛的都能看的出来,锦好根本就没有笑,这一切,不过是莫锦冉故意诬陷出来。
莫二老爷对莫锦冉失望到了极顶,心思歹毒不算,这时候,居然还贼心不死,想要诬陷自个儿的妹子,实在是忍无可忍。
莫二老爷又给了她一脚,厉声:“小小年纪就这般狠毒,根本就不配做我莫家子孙,真是将祖宗的脸面给丢干净了,你这样的不孝子孙,这般心狠手辣,枉为人了。”
说着说着,那怒火上扬,想到今儿个,自己正在书房做学问,这锦好身边的丫头求见,说是这锦冉要绞了,做姑子。锦好担心莫老夫人震不住锦冉,就请了他过来。
莫二老爷原本对内宅的事情不上心,一向是做个甩手掌柜,可是锦好绞了,要做姑子的事情,却是件大事,若是传扬出去,莫家百年的门楣怕是要毁得一干二净,所以才过来。
谁知道,他倒是真真儿低估了这个孽障,她不但是要绞了,做姑子,居然敢伤了祖母,这传扬出去,这莫氏的儿郎哪个还好意思在朝廷之上,这莫家的女儿,哪家名门敢娶?
莫二老爷越想越难看,愤恨之下,抄起身边的一盏茶杯就砸在莫锦冉的身上。
那茶水滚烫,立刻将锦冉的身上烫的冒热气,锦冉出一声惨叫,心里恨极了锦好,却知道这时候不是逞强的时候,不得不服软,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哭着磕头:“父亲饶我,我不是故意的,您饶了我吧!”
莫二老爷气得怒上冲冠:“饶你?我饶了你,再让你祸害你的祖母去?看我今儿个怎么教训你,你这孽障,往日里就是个飞扬跋扈的,和男儿私相授受,不知道廉耻,今儿个还胆大包天,伤了你的祖母,让我也跟着成了不孝的儿子,我,我……我恨不得打死了你,省的被世人指着脊梁骨骂不孝。”
双目一个流转,正巧落在锦冉往日里教训丫头婆子的鸡毛掸子上,伸手就拿了那个鸡毛掸子,抄起手便是劈头盖脸的打了下去,锦冉身上刚刚被热水烫的起了无数的水泡,这鸡毛掸子在落在那水泡上,那是一个疼的入骨,疼的要命,只恨不得死了才好。
锦冉疼的恨不得就此死去,莫二老爷的鸡毛掸子打得又狠又重,恨不得将莫锦冉抽死在手中。
莫锦冉瞧着低头,掩盖着自己情绪的锦好,想到祸水东引,就一边哭着,求着,一边向锦好身边靠过去,她不甘心自个儿落得这样下场,锦好却能安然无事,要死,她今儿个也要拉个垫背的。
正当她想着法子往锦好身边靠的时候,一旁的王氏终于忍不住冲了过来,挡在莫二老爷的面前,一把抱住莫二老爷的腿,“噗通”跪在地上,哭道:“老爷,锦冉犯了错,是我教导无方,都是我的错。我知道老爷心里有气,你要出气,就拿我出气好了,你要打,要骂,就打我,骂我吧,我绝对不会有半句怨言。”
她哭的撕心裂肺:“老爷,锦冉一向身子骨就不好,您再这样打下去,是真的会要了她的小命,可怜这孩子,从小就特意依恋老爷,夜里做梦都梦到老爷,一个劲的叫‘父亲’,老爷,您就看在这孩子的一片濡沫之心上,就饶了她吧!”
锦好此时,也抬起头,劝道:“父亲息怒,二姐姐一向乖巧,今儿个这举动怕是迷了心窍,这大春天的,地上还凉的很,还是先将祖母扶到榻上去,再说吧!父亲,您也气坏了身子,多多保重才是,祖母已经这个样子了,您可千万别……”说着,又亲自起身,指挥着一旁看傻眼的顾嬷嬷等人,将莫老夫人抬上了锦冉的软榻。
莫二老爷瞧着,越的觉得锦好懂事,锦冉可憎,使了手脚麻利的下人,快跑着却去了安大夫过来。
等这一切安排妥当后,对着王氏和锦好冷笑:“今儿个,你们谁也不许替这个孽障求情。事已至此,我看我们莫家也容不下她了。”
锦冉听了,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惹怒了莫二老爷,忙上前蹭了几步,一把抱住莫二老爷的腿,泪眼横飞的求着:“父亲,都是孩儿的错,都是孩儿的错,你休要恼我,你看在我年纪还小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莫锦冉是真的害怕了,莫二老爷的意思,似是要将她从莫家除名,这个世道,没有家族的庇护的女子,生不如死,不是落得个以色事人的份,就是落得倚楼卖笑的悲惨下场,她决不能让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
王氏听得莫二老爷如此一说,也是急得不得了,她哭道:“老爷,锦冉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你要是将她赶出莫家,还不如直接打死了她好了。”说罢,就抱着锦冉哭了起来:“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了?往日里也是个知规矩的,却偏偏这些日子恍恍惚惚的,总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你到底是怎么了?”
哭着的时候,给了她身边的画儿,琴儿一个眼色,手下也在锦冉的手心写了一个字——鬼!
锦冉是王氏生的,这母女连心的话,很多时候是管用的,这么一个鬼字,她心里就透亮了起来,泪如雨下,大哭道:“母亲,我也不知道我这是怎么了,反正脑子里乱糟糟的,身不由己的,总是做些奇怪的事情,就跟做梦似的,醒过来的时候,自己也是后怕不已。”
说罢,对莫二老爷一个劲的磕头:“父亲,锦冉什么性子,这么些年,您还不知道吗?莫要说刺伤祖母了,就是踩死一只蚂蚁都要难过半天,今儿个,女儿也不知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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