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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车走在官道上,风微凉,这个季节,地头渠边就会有很多会过日子的妇人种上点青菜,那怕只有一两米的地方她们也不会浪费,往年原身也是种的,不过今年就罢了,她实在是没有这个精力。
汪氏坐车觉得有些无聊,就想跟姜榆聊天,便问道,“娘,咱家里都忙完了?你来县城看大暑咋还背着个包袱?”
姜榆只回答了她第一个问题,便岔开话题道,“你是不是好久都没回小济村了,想你娘了吧,家里也没啥大事,不然让大年陪你回家看看,你家田地多,你们去了帮着干点。”
汪氏连忙摆手,“不....不用了娘,我家有我爹娘、哥嫂、还有小弟,他们能忙的过来,今年咱们家地多,我们还是在家帮忙吧。”
姜榆点点头,看汪氏不再继续问她包袱的事,也就没有继续说啥,婆媳俩的聊天模式也就到此结束!
天上飘起了细雨,婆媳两人下了牛车就加快了步伐,等走到家的时候雨也没下太大。
郭氏看到她俩都淋了雨,赶紧去灶房烧水,要给她们煮姜汤。
姜榆来不及换衣服,就去看她的姜苗情况,郭老汉和大堂哥姜树都在,看到她这个样子,就知道她是担心姜苗的情况。
大堂哥给她说了这几天她走后的出苗情况,让她放心,一切都很顺利,就是林地最后两天种的高梁怕是有点影响出苗,不过问题不是很大,等天晴了再去镇子上买几斤高梁种,补种就行。
听了大堂哥和姜老汉的的述说,姜榆觉得她的祈祷起了作用,便想着等哪天有时间了,要去庙里还愿。
喝了姜汤,姜榆没有回自己屋写稿子,下雨天不忙,郭氏纳起了鞋底,大堂哥回家去后郭老汉也来到了她们娘俩的跟前,三个人难得有时间这样聚在一起说话。
姜老汉道,“这场雨好啊,来得及时,省去了咱不少功夫,我也能腾出时间去把柳筐拿去镇上换几个铜板。”
“爹,柳筐一年也挣不了多少钱,您有没有想过干点别的营生?”
姜老汉叹气苦笑,郭氏接话道,“阿榆,你以为钱能有多好挣,你爹都这个年纪了,他还能干点啥,除了收拾那几亩地就是编筐挣几个铜板,别的啥也干不了,就连做零工去人家都嫌弃。”
姜老汉抽了一口旱烟,看着院里的几只麻雀道,“是啊!老了,不中用了......”
姜榆也望向院墙跟下的几棵刚芽的野草,突然有了想法,“爹,我有个主意,您要不要听一下。”
姜老汉没太当回事,随意道,“啥想法,说来听听,不过你要是让爹也和你一样开铺子,爹可做不来!”
“爹,娘,不是开铺子,我咋会让你们开铺子呢,我想着让爹干养殖,你们觉得咋样?”
姜老汉笑道,“阿榆,你不是不知道猪有多能吃,养一头还能凑合,养的多了,咱拿啥喂它。”
“是啊,你这才去县城几天,就把这茬给忘了!”郭氏也打趣道。
“爹,您听我把话说完吗,我也觉得喂猪不合适,猪吃的多,但咱可以喂羊啊!您想想,羊只要吃草就行,咱牛头山别的没有,青草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吗,哪怕是到了冬天,咱提前备些草料,麸皮,还有我种的高粱等。”
姜老汉和郭氏都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开始琢磨姜榆说的话。
片刻后,姜老汉一拍大腿,“闺女。这主意好啊!”不过接着又犹豫了,“阿榆,这羊可不便宜,咱村里也没人养过,咱能养的好吗?”
“爹,啥好养?啥都不好养,咱不试就永远不会,再说了,骡子都养的,羊有啥不好养的,都是一个脑袋四条腿。”
姜老汉和郭氏都有些被说动,姜榆继续道,“爹,娘,咱这样好不好,我出银子负责买羊,咱多买点,就在您家里养,这样也不用盖羊圈了,晚上我爹在老宅住,看着羊和骡子,我娘就搬来我这院子,反正也住的开。”
郭氏道,“阿榆,这样不行,娘给你算着呢,你这又买骡车,又买地的,你的那些银子怕是要花完了吧,爹娘可不能再用你的银子,养羊的事咱不急,我和你爹商量一下再说,就是养也不用你的银子,我们还有些,是准备给阿梧说媳妇用的,看他这熊样子,怕是今年也用不上。”
姜榆看他们愿意考虑就很高兴了,至于谁出银子,到时候再说就是。
午饭后雨已经停了,一大家子一起吃过午饭,姜老汉就套车送姜梧去了县城,临走的时候姜榆给了他一百文钱,并嘱咐道,“这一串铜板你拿着,和大暑你俩也别委屈了自己,饭做不好,就去街上买点回来,我过几天就去县城,到时候给你们做好吃的。”
姜梧还想拒绝,他觉得自己在铺子里忙了这么久,每天往灶房跑这么多遍,看也看会了,就要拒绝。
郭氏还不明白自己儿子的那点心思,在后面拍了他一巴掌,“让你拿就拿着,你不吃大暑还要吃呢,没事可别在灶房瞎捣鼓,小心把你姐的铺子给点着。”
姜梧听了气的不轻,他娘总是这样,在小辈面前是一点面子也不给他留,就没看到大年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吗?
可他不敢狡辩,不然一会他娘更是没完没了,闷闷的“嗯”了一声接过铜板就上了骡车。
不过上车时他也没忘记狠狠的瞪了大年一眼.......
姜老汉走了。郭氏也回了自己家,姜榆吩咐大年换了草鞋去林地看看高梁的情况,她自己就回屋写稿子去了。
至于汪氏干啥,她又不是那恶婆婆,拿儿媳妇当长工使唤,就由着她去了,爱做针线活就做针线活,爱睡觉就睡觉,她可不会过问。
要说汪氏的日子那在整个牛头村也是数一数二的滋润,但有些人吧,就是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有分寸,摆不清自己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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