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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说你这小孩怎么不听劝,但林殊文不是在与自己闹别扭,而是在关心他。
严融之喝下少年吹凉的姜汤,从喉管到肺腑皆蔓延着一片火热。
他打了盆凉水,拿起另外一碗姜汤放在水上降温,片刻后催促:“快喝了。”
林殊文“哦”一声,姜水甫一入嗓子,连忙呛出声。
他慢吞吞皱起脸,颇为郁闷,却不抱怨,背过身还要继续喝。
严融之道:“等等。”
修长的手指捏了下少年瘦弱的肩膀,轻轻把人转回来。
林殊文疑惑:“严爷?”
严融之拿走他的碗,给他多加了一勺糖。
糖已经加过,但姜汤还是得带着几分辣才能生效快,林殊文着凉就起热症,严融之怕他今晚烧。
林殊文耳根一烫,小声道:“我能喝,无需再放糖。”
严融之满眼笑意,林殊文乖乖把剩下的姜汤喝干净,主动收拾碗,接着坐在凳子上出神。
风雨交加,在旧屋内没有适合做的事,周遭充斥着沥沥不断的声响,林殊文和严融之面对面坐下,谁都没开口。
瞥见放在桌上用油纸包起来的两颗冬瓜糖,林殊文嘴唇微动,慢慢把糖推给男人。
严融之拆开一颗冬瓜糖,当着少年小心翼翼又充满期许的目光吃了。
糖的价钱不便宜,点心铺子卖出去的冬瓜糖,为了节省本钱,外层涂的糖并不多,浅浅一点,所以冬瓜糖不€€,带着一股浅淡的清甜,对严融之而言正好。
若想买更甜的冬瓜糖,价钱就另算,不是林殊文买的那三十几文一包。
预研拯里兔 这些他不明白,严融之自然没有戳破。
林殊文有些不好意思,道:“今日去城里把做完的几支木簪子卖给饰铺,掌柜给我涨了价钱,从原本的二十五文一支涨到三十文一支。”
少年眸光亮莹莹的:“严爷,这是不是意味着我做的簪子受人喜欢,卖的快,所以掌柜愿意涨钱买?”
严融之肯定道:“自然。”
这话绝非虚言,林殊文的确有这样的能力。
少年送来的几只木雕小猫被严融之妥善珍藏,不及半个巴掌大小的玩意,却可探出林殊文颇具灵气的手艺。
与年长且拥有熟练高技术的木匠不同,林殊文的度虽不快,可雕出来东西透露着少有的灵气,这是许多木匠无论做多少年都做不来的。
也可以说是他与生俱来的天赋。
严融之一忖,道:“若我请你替我雕刻一副山水,可愿意?”
林殊文先是诧异,忙涨红了脸,摇头道:“不行的,我还没有那种手艺……”
他以为严融之想帮自己一把,但林殊文有自知之明,没有轻易接受这样的委托。
少年的局促和忐忑落入严融之眼底,他敲了敲抵在桌面的手指,低叹。
除了最初让他上门念书,对于严融之付出的善意,林殊文总是小心谨慎地衡量,一旦接受,总想找机会偿还。
他看轻自己的木雕手艺,纵使严融之此刻出于真诚,另一半暗怀私心,但有了第一次念书的私活,林殊文恐怕不会接受。
这场雨让严融之在旧屋待到很晚,干脆做了晚饭和林殊文一起吃。
他取下挂在屋檐的冬瓜,切一半,去皮切成片,熬了清淡的冬瓜肉片汤。又将制干的云耳泡开,做了凉拌云耳,洒上碎花生和醋,加少于糖,酸酸甜甜,林殊文喜欢吃这道小菜。
吃完晚饭又用石灶生火烧水,往木桶倒入热水,叫林殊文泡一泡,祛除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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