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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门吹雪听说过西洋或者西域进来的乌香，有镇痛止咳安神的奇效，因禁海禁商的缘故，贵重无比，价值相当于等重的黄金，还有价无市，只有帝后每年有那么一二百斤，武林人当做稀罕物。不过也有人说乌香药效虽急，亦杀人如剑，这种东西西门吹雪终究是不敢深信。

  ☆、八、将子无死，尚复能来2

  那天早上屠方回到客栈与魏子云会合，魏子云虽然刚刚起来不久，带着三分倦意，却一眼就看见他腰里悬着一把空空的剑鞘，心中生疑，抬头一看屠方脖子上衣领虽然竖得很高，仍然露出一线包裹的白布，像是受了伤。

  他们同事多年，同为大内四大高手，屠方的武功在宫里仅次于他一人，更兼刀剑双修，走到江湖上也拿得出手，不逊名家。如今看来这位兄弟不但叫人夺了剑，还叫人差点割了喉，想必是遇到了硬茬子。可屠方背着他又能去惹谁呢，惹着了还不敢对他这个大哥说——魏子云结合他们此次的来意，立时想到了西门吹雪和6小凤——又立刻排除了西门吹雪。如果遇到的是西门吹雪，他不出手则罢，既然已经出手夺剑伤人，屠方几乎没有活着回来的可能。那么就是6小凤了。

  夺走屠方的剑戏弄他，又出手浅浅伤他一记，却不真的重伤他，更不会杀他，这是6小凤能干出来的事。

  魏子云道：“你背着我去找过6小凤？”

  屠方确实跟踪了6小凤，他点头道：“是。”

  魏子云觉得自己想的果然不错，道：“6大侠对皇上、对我们兄弟四人都有恩，你为何对他出手？”

  他指一指屠方空空的剑鞘：“明知武功远不及他，被人夺了剑，人家能杀你而不杀，我们现在不全是武林中人，你现在丢的是朝廷的面子。”

  屠方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处，道：“我跟踪了6小凤，但这不是6小凤干的，我也不会向6小凤出手，这点江湖道义我还懂。”

  魏子云诧异道：“难道是西门吹雪？还是你遇到了别的仇家？”毕竟是同事，他没好意思问如果是这种情况，你被夺了剑又如何能活着回来？

  屠方微微冷笑：“说来大哥可能不信，是叶孤城。”

  魏子云一惊，噌地站了起来，脑子一时之间闪过无数种推断，心思一乱，结果把之前忍住的那句话问了出来：“那你被夺了剑如何能活着回来？”

  话一出口魏子云觉着不妥，解释道：“我不是说你武功不济，只是……”

  越抹越黑，好在屠方对魏子云真心服气不计较，道：“小弟是武功不济，不过叶孤城也好不到哪里去。”

  魏子云一听这话，反倒释然，笑道：“你立功心切，认错人了吧。”

  屠方道：“虽然他不以真面目示人，但我知道是叶孤城无疑。至于武功，西门吹雪刺他那一剑，我们兄弟都看到了，一二月之间，想必不能痊愈，所以气力十分不济。若非大意失手，我本可以将他拿下，那样我兄弟二人将他带回京师，也好给上头一个交代。”

  魏子云叹道：“向重伤之人出手，不合武人道义，本不应为，不过你只是想拿下他，也就罢了。既然如此，你为何无功而返？”

  屠方皱眉道：“我跟踪6小凤时，看到6小凤出入那宅院。既然叶孤城是西门吹雪从皇城带走的，万梅山庄又有他的坟，而他果真还活着，那么西门吹雪必然是他的同党，6小凤也逃不了干系，我当然不敢在那地方久留。”

  魏子云摇摇头：“6小凤此人，我了解他，九月十四他还在调查泥人张的死因，九月十五在紫禁城他也是最后时刻才现叶孤城的阴谋，若说6小凤是南王谋反的同党，万无可能。至于西门吹雪，他如果是同党，那日的决战就全是假象，可如果决战全是假象，他就不会在叶孤城事败之后，冒着与三千铁甲对峙的风险坚持决战，要知道那时他随时可能被当场格杀。”

  屠方道：“这才证明他们是同党啊！大哥你忘了西门吹雪当时说什么‘与叶孤城双剑联手’，若非同党，岂会冒死相救？他嘴上说是为了决战，结果人竟然被他活着带走了，当时如果没有他坚持决战，叶孤城决计不可能在三千禁卫的包围之中活下来。”

  魏子云笑了笑道：“若非6大侠带我们去南书房，叶孤城早已经得手；6大侠阻止他之后，我们追出来已经晚了，若不是西门吹雪拦住，我们并不能追及叶孤城。只此两点来看，你说6小凤和西门吹雪是叶孤城同党，已经有失偏颇。”

  屠方道：“可是现在钦犯还活着。”

  魏子云道：“6小凤办事全出于江湖道义，揭穿反贼的阴谋救皇上，是为了朝局稳定；他不忍陷叶孤城于死地，是为了朋友之义。西门吹雪是6小凤的朋友，虽然不理会朝中事，江湖道义方面，想法想必是相同的。”

  魏子云本就是忠义君子，又跟6小凤交情匪浅，他一心一意钦佩6小凤，屠方心中有微词，对他上司道：“可王法重于泰山。王法当然在江湖朋友义气之上。”

  魏子云点点头，忽然问道：“你为叶孤城所伤，你可伤了他？”

  屠方道：“我当然也刺了他一剑，若不是他使诈，我取他性命并非难事……他受我这一剑，比我挨这一剑重得多，就算逃得性命，回去也好过不了。”

  魏子云心中顿时一沉：“你的剑，就丢在那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