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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案子也真是蹊跷，一会儿看像是案件，一会儿看又不像，让我们的心一会儿提起，一会儿放下。

  我摇摇头，说：&1dquo;这可不好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巧的事情？现在的重点并不是堵锁眼这个行为的目的所在，而是起火点和起火原因要尽快搞清楚。既然我们明确了存在点火后关窗的可能，那么窗户的下方就应该是我们重点研究的区域。”

  &1dquo;是啊。”林涛说，&1dquo;窗户的下方就是一套布艺沙，是可燃物，可以作为引燃的初始物。这也是我最为担心的地方了。”

  &1dquo;沙有移动吗？”我问。

  &1dquo;没有。”林涛说，&1dquo;除了消防部门在沙附近表面提取了少量的灰烬，没有任何变动，里面的痕迹物证是可信的。”

  我点了点头，走进现场，在沙的周围走了一圈，看了看沙的状态。沙只剩下铁质的框架，还有一些弹簧。铝合金的窗帘杆掉落在沙的表面，已经烧黑了。沙被一堆灰烬所包围，也看不出灰烬里有些什么。

  我小心翼翼地走到沙的旁边，林涛一把拉住我，说：&1dquo;沙烧得很脆，别踩，你那体重，估计一下就毁了。”

  我白了林涛一眼说：&1dquo;谁说我要踩了？”

  我小心地把窗帘杆抬起了一点点，看了看。窗帘杆的下方，压着两小块布片还没有烧毁。一块是亚麻布的花色布片，另一块是灰色的绒布布片。两块布片因为受到窗帘杆的压迫，没有变成灰烬，但是受到热作用，牢牢粘在了一起。

  我想了一会儿，说：&1dquo;起火点，是北边窗户的窗帘。”

  4.

  &1dquo;如果确定起火点是窗帘的话，那么肯定是外来火源了。”丁支队说，&1dquo;根据现场初步勘查的结果，窗帘的上下左右都没有任何电源接口或者通过的电线，下方的沙周围也没有。而且，死者不吸烟，沙周围也不应该摆放容易起火的装置。那么，火源从窗帘开始，唯一的可能就是外来的火源了。”

  专案组里，坐着二十几名刑警和几名消防军官。大家正在观看林涛制作的幻灯片，都是皱眉思考的表情。

  &1dquo;可是，你是怎么确定起火点是北窗窗帘呢？”祁科长问我。

  &1dquo;因为这两块布片。”我用激光指了指幻灯片上的特写照片，&1dquo;这是我在现场灰烬中找到的，位于掉落的窗帘杆下方。显然，亚麻布的是窗帘，灰色绒布的是沙坐垫的外罩。两块布片因为受到上方窗帘杆和下方沙钢筋框架的挤压，没有直接过火，得以保存下来。”

  &1dquo;明白了，你说的是起火顺序的问题。”丁支队说。

  我点点头说：&1dquo;如果起火点是客厅地面周围的电源接口的话，那么引燃了易燃物，火势会顺着木地板慢慢蔓延，最后蔓延到沙，甚至点着窗帘。但是最先烧着的，应该是沙上的易燃布料。等窗帘杆都被烧得掉落下来的时候，不应该还残留沙表面的布料。这就说明，在火势还不是很大的情况下，窗帘杆就已经掉落了。”

  &1dquo;是的。”林涛接着说，&1dquo;只有在窗帘布先点着的情况下，最先累及的才是窗帘杆。在窗帘杆掉落的时候，还有一小块窗帘布没有燃尽，被压在了沙表面。此时，窗帘的火焰就点燃了很易燃的沙，然后逐渐在客厅蔓延，甚至点燃了助力车上可能晾晒的衣物，烧破了助力车的油箱，最后引了悲惨的结局。”

  &1dquo;你们想一想。”我说，&1dquo;只有这一种可能，才能在如此大火的现场，保留下来两块最易燃烧的布块。”

  &1dquo;那么，也就只有一种可能导致这样的结局。”丁支队说，&1dquo;有人在窗口点燃了窗帘，然后关窗逃离。”

  会场沉寂了下来。

  &1dquo;那么，这就是一起放火案件。”丁支队扫视了专案组的民警们一眼，强调道，&1dquo;一起死亡多人的严重、特大放火案件。”

  &1dquo;虽然结果是非常严重的，但是放火人的主观动机应该并没有想到这个结果。”我说，&1dquo;放火人可能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恶作剧。”

  &1dquo;恶作剧？是小孩子干的？”祁科长问。

  我摇摇头说：&1dquo;根据报案人反映的情况，凌晨一点钟，他刚刚闻见一股焦煳味道。说明点火的时间，可能是在夜里十二点以后。这个时间，一般小孩子都被家长管束着睡觉了。而且，小孩子不怎么使用牙签。”

  &1dquo;有什么依据是恶作剧呢？”丁支队问。

  我说：&1dquo;用牙签堵锁眼，本身就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根本不可能造成房门从里面打不开的情况。那么，我认为这就是一种恶作剧。同时，用打火机点窗帘，这同样是一种意义并不大的行为。如果是蓄意放火，完全可以携带助燃剂，然后从沙开始起火。所以，我认为用打火机点燃窗帘，一样也是一种恶作剧的行为。”

  &1dquo;既然是恶作剧，就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了，这样的矛盾关系，可就不好排查了。”丁支队说。

  &1dquo;有现。”一名侦查员走近专案组，拿着一个物证袋，说，&1dquo;刚才例行巡查现场周围的同事，现现场楼房西侧的外墙根，靠着一束塑料花。”

  &1dquo;塑料花？”我从侦查员手上接过物证袋，看了起来。

  &1dquo;这肯定是刚才有人趁着天黑放过去的，之前我们巡查还没有现。”侦查员说。

  &1dquo;这束花上有很多灰尘，应该是放置很久的，而不是特地买的。”我说，&1dquo;偷偷摸摸地冒险去现场放花，我觉得肯定就是放火人干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