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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dquo;&he11ip;&he11ip;”叶青瑶蹙眉看向他。

  &1dquo;我四岁、我兄长十岁时，我爷爷也去世了，家里没有男人，重担就落到了我娘的头上。农村不比城里，没有男人的家户很容易被抢走田地。所以一屋子老弱妇孺哪争得过别人，我家的田很快就被邻居与叔伯抢走了。我娘为了维持生计，又不能抛头露面上城里做工，有段时间只能没日没夜给人做女红，直至做下了病。”

  &1dquo;&he11ip;&he11ip;”

  &1dquo;我母亲患病后，我兄长不得不走跳江湖赚大钱&he11ip;&he11ip;直至我长大到足以帮衬家里。”张澜平静地说道，&1dquo;一年前，她去世了。直至她去世之前，都无法见到兄长一眼，这是她最大的遗憾。”

  &1dquo;你兄长的事，我&he11ip;&he11ip;”

  叶青瑶正欲说些什么，被张澜阻拦打断。

  &1dquo;我说过，此事不必提及了，更何况我如今莫名其妙成了你义兄，更不该为此继续纠缠&he11ip;&he11ip;虽然在你的梦境里，那个被你所杀之人蒙着面看不清面目，不过，我还是衷心希望那个不是我的兄长。”

  他回看向她，眼中还是略有纠结，叶青瑶心一横，向他道：&1dquo;你若觉得你心里有疙瘩，可以把我打一顿。”

  &1dquo;小妹妹，这世界上不是什么事都可以靠打一顿就能出气的，”张澜又笑了笑，&1dquo;如果我真能随便就把谁打一顿，我第一个打我爹。”

  &1dquo;啊？”

  叶青瑶不明白他怎么说起了这茬。

  张澜解释道：&1dquo;如果当年不是他抛家弃子至今未归，我家或许幸福美满。我第一个该恨的就是他，但我又不能，因为他是我爹，”他想了想，恍然觉，&1dquo;唉，你看，这话可不就绕回来了，就像你说的，小家小爱与家国大爱相比，到底该怎样权衡，每个人的想法都不同。看来，我还比不上你的觉悟了。”

  然后他又拨了拨柴火，与她道：&1dquo;你去睡吧，天色不早了，能睡的人就赶紧睡，距离军营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呢&he11ip;&he11ip;”

  出了宁武关，此去再向北，距离踞龙关尚有一百里地。踞龙关，其实史书中原本并无这个关隘。北方连绵山脉，皆自昆仑山，其中一支耸立陕西境外西北处，称为祈风山，西出玉门山外，北接马鬃山，整条山脉包围中原边疆，是西北一道最重要的天然屏障。

  不过&he11ip;&he11ip;

  叶青瑶只知从古至今的诗篇描述，玉门关外黄沙万里，蔽日连天&he11ip;&he11ip;如今关外却是一座巍巍大山杵在那里，颇与想象不符。

  张澜为她解释道：&1dquo;我不知道你小时候有没有听一个神话故事，说是有个神明从天而降阻止了后金人侵犯大明&he11ip;&he11ip;据说，这座山也是那时候升起的，为的是守卫中原不遭外敌侵犯&he11ip;&he11ip;”

  说着下车掏出告身与敇牒，向山前第一道关口迎去。

  大门外，左右望斗上有两名哨兵箭指向他：&1dquo;军机要地，什么人，报上名来！”

  张澜说明来意：&1dquo;在下姓张名澜，乃任参将，有告身与敇牒在此，烦请下向莫将军通报一声，就说常老的门生前来求见。”

  ——常老？

  叶青瑶想起自己并未问过他在京中的经历，谁知他竟是常家的拥趸。想起离京之前听闻西北军营好像很复杂，如今看来，以后恐怕会更复杂&he11ip;&he11ip;

  正想着，军营大门缓缓开启，又有两个小兵前来迎接，他们先看张澜的信物，待端详了好一阵，比对过告身上的指纹，他们才露出笑脸：&1dquo;张大人！莫将军确恭候多时了！请！”

  然后看向叶青瑶与刘弦安：&1dquo;那两个是您的家眷吗？”

  &1dquo;哦，他们是&he11ip;&he11ip;”

  张澜有些犹豫，叶青瑶推开他，赔着笑脸向两个小兵道：&1dquo;我是来参军的！”

  &1dquo;你？”

  那两个小兵便上下左右打量了她一阵，接着开始窃窃私语。

  &1dquo;她看起来好像是女的&he11ip;&he11ip;”

  &1dquo;这身板看起来不像女的，看仔细点&he11ip;&he11ip;”

  &1dquo;喂&he11ip;&he11ip;”

  最后他们讨论出了个名堂：&1dquo;你什么人，先报上名来！”

  叶青瑶掏出金援路引，但那个没品级的&1dquo;提辖”公函她可就再没好意思拿出来了。

  &1dquo;夜随心&he11ip;&he11ip;真是女的&he11ip;&he11ip;”他们研究了一阵，接着乐呵呵地笑作一团，&1dquo;啊哈哈哈，女的也参军&he11ip;&he11ip;”

  就在这时，突然哪里响起一个呼哨，兵士如得命令，将叶青瑶等人赶到一边，便匆匆推开了大门。

  他们一个个十分严肃，叶青瑶不明所以，眺望后方，见道口缓缓驶来第一辆马车，接着是第二辆、第三辆&he11ip;&he11ip;

  马车上人头攒动，一个个怨声载道，好几个男人痛哭流涕。原来都是卫弘延令下被征来的壮丁。

  &1dquo;看，那才是真正来参军的，”身旁当兵的大叔半是好心半是鄙夷，&1dquo;女娃儿你回去吧，参军这种事还是让男人来！你掺和个什么劲儿！”

  &1dquo;我掺和，我能把你们&he11ip;&he11ip;”

  她伸出拳头，被刘弦安一把按下：&1dquo;哎！这里是军机要地，岂容你随便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