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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红装女人（第1页）

金陵与洛阳相邻，夜空中慕惊鸿像只翩跹而舞的燕子，在无数高楼悬之上掠过。

明月依稀映出他的影子，他却无心留意皎洁的月色，心中只想在天亮前赶到洛阳的一家酒楼，有人在会在那里等他。

他见识过在马家禁地那些人的杀气，认为世间有本事硬闯的人绝不过五个。

但这位在等他的人一定是其中一个。

韶颜稚齿的红装女子，散着江南女子独特的温润兰雅，左手总是持着酒葫芦，腰缠长鞭，座下常骑一匹小小的驴子。

她的笑足以令世间男人如沐春风般舒心荡漾，对她放下任何戒备，迷醉在她温柔的春水中。

她极爱喝酒，所以酒葫芦从不离身，她性格慵懒，所以从不骑马只骑那头瘦弱的驴子，手中长鞭挥舞轻盈，却足以撼动天下巨擎。

她就是城九酒，无人知晓她的过去，也无人知晓年方十八的姑娘为何会有常人难以理解的深厚内力，仿佛她的出现就是为了打破世俗间的常理。

有关她的传闻也极为匪夷所思，武当前任掌门天宝道人，丐帮八袋长老哈哈儿，天龙古寺的大主持具慧大师皆死于她手，而且死前都保持着神秘的微笑。

是怎样的手法，能让人死前会出那样的笑？慕惊鸿想不出，索性当做夸大其词的妄语流言，茶余饭后的笑资。

直到他亲眼见到城九酒出手，他就很难再笑出来了。

天际第一道阳光撕破夜幕的屏障，慕惊鸿已风尘仆仆赶到洛阳城。

在洛阳最繁华的街道，有一座很出名的元宝酒楼，这里有天下最美的烈酒和艳丽的女人，花费自然也是昂贵的，即使最下等的房间也要花上十两银子，下品的酒也是其他地方的三倍。

而城九酒是从来没有过银子的。

初晨的街市稍有些冷清，元宝酒楼的大门紧闭还未开张，慕惊鸿走上前轻轻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便有人开门，守夜的小二揉着惺忪的睡眼打着哈欠，见慕惊鸿后便问道：“客官您来的也太早了些，不过不打紧，您是路过歇脚还是吃些酒肉？”

慕惊鸿从怀里拿出些碎银交给小二，笑道：“我既不吃喝也不落脚，而是来寻人的。”

“寻人？”小二听的稀罕，见慕惊鸿递来的碎银又喜笑颜开的接过，一脸谄媚道：“客官您是要打听何人？”

“一位身穿红装，牵着驴子，没钱还非要喝酒的女人。”

小二听罢，眼睛突然瞪的极大，在慕惊鸿身上四处游离，狐疑道：“您是要带她离开？”

慕惊鸿无奈的点头，小二连连拍手，飞快将慕惊鸿拉进门里，往后院领去，小二边走边对慕惊鸿抱怨道：“您可总算来了，我在这酒楼做了十几年的活，还从未见过这么刁蛮的姑奶奶，一进门就吆喝给她上最贵的酒，喝完倒头就睡，要结账就是没银子任由我们处置，掌柜的看她生得俊俏气质富贵兴许是哪家落难的大户小姐也就没计较，结果她还不干，非要赖我们这做活还账，饭又不会做，衣裳也洗不干净，给客人端茶倒水差点没浇客人头上，偏偏这位姑奶奶还很有本事，只能任她赖在后院随她去，幸好她不是个惹事的主，给些酒醉了就安生。”

慕惊鸿听的有些乐，对小二打：“你们怎么不趁她喝醉了将她丢出去？”

小二闻言更是来气：“说来也是奇怪，这位姑奶奶看着体态轻盈没什么重量，醉倒后却犹如千斤磨盘，几个魁梧的汉子联手都抬不起来！”

慕惊鸿哈哈大笑，随小二步入后院，小二指着院里其中一件伙房说道：“您要寻的那位姑娘就在里面。”……

慕惊鸿哈哈大笑，随小二步入后院，小二指着院里其中一件伙房说道：“您要寻的那位姑娘就在里面。”

慕惊鸿左瞧右看，问道：“她来时没有骑着一匹小驴子么？”

小二笑道：“骑着，本是拴在这里的，但她付不起酒钱，掌柜就让我们把那头驴刮了做肉汤，充当她赔付的银子。”

慕惊鸿听得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压低声音：“你们可惹下大麻烦了，可千万不要让她知道。”

打走小二，慕惊鸿蹑手蹑脚靠近伙房小门，将耳朵贴近门上细听，屋里未有任何声响，甚至连呼吸声都没有，轻轻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屋内除了厨房备用的瓜果生肉，就只剩下满地的空酒坛，完全没有人住过的痕迹。

慕惊鸿迈动脚步踏进屋内，正当疑惑之际，背后突然传来一声犹如黄莺般清脆的问话：

“你这种人是不是从来都不敲门？”

慕惊鸿猛地一激灵，回头看去，只见身穿红装的城九酒就静静的站在他的身后，嘴巴鼓鼓的，左手拿着一块啃了一半的鸡腿，右手拎着坛还未开封的酒，慕惊鸿被吓得有些慌，惊道：“你的轻功怎进展的如此迅？竟连我都未觉你的脚步声？”

城九酒咽下嘴里的肉，脸上也十分惊讶：“我就站在这里眼看你鬼鬼祟祟的进门，你压根没现我么？”

慕惊鸿一时语塞，摇了摇头，走出伙房笑道：“可能是我一夜未寐，精神疲惫有些疏忽了。”

城九酒狐疑的看着他，水汪汪的杏仁眼落在慕惊鸿挽着的木盒，开口问道：“你得手了？”

“不错。”

“打开看看。”

慕惊鸿急忙抱紧木盒：“不不不，这东西我们可不能随便打开，就这样原本交差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