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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全身猛地抖了一下，凝固的表情放松了。

  &1dquo;当然不是了，”她说，&1dquo;对不起呀。他个子，小得多，年龄也老不少，头缠成一团，还没刮胡子，而且他穿着十分古怪。不过我有点儿近视。跟我说话的时候，你的声音&he11ip;&he11ip;”

  有点儿近视。她大概是非常近视吧。

  &1dquo;我是瑞德尔医生，”我说，&1dquo;来自纽约的哈里·瑞德尔医生。你说你们的车被偷了，你未婚夫被绑架了？是不是一辆灰色的凯迪拉克敞篷车，坐垫是红色的，车牌号是xL什么的？”

  &1dquo;对！”她说，&1dquo;就是那辆车！你看到它从你身边经过啦？”

  &1dquo;你未婚夫是不是名叫伊尼斯·圣特尔姆？”我说&1dquo;黑眼睛，高个子，黑头，黑胡须，穿一身灰色轧别丁外套，戴一顶巴拿马草帽？”

  &1dquo;对！”她答道，言谈中仍然有些语无伦次．&1dquo;你认识伊尼斯？我是艾莉娜·戴瑞。我们正要去佛蒙特结婚。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的？我们在丹伯里郊外搭载了这名小个子，他的长相之可怕出你的想象&he11ip;&he11ip;”

  &1dquo;一名小个子流浪汉，长一双红眼、一团棕？”我说，&1dquo;牙齿突出，左耳撕裂，身高大约五英尺三英寸，穿一件黑白格子的运动衣，绿色衬衫，浅蓝色脏兮兮的帽子，帽檐一圈切成了片片荷叶形状？”

  &1dquo;就是那个人！”她说，&1dquo;你认识他？他把伊尼斯怎么了？请告诉我！伊尼斯现在在哪里？”

  &1dquo;我不知道，”我说，&1dquo;我没见过他。”

  &1dquo;那辆车从你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不在车上？那就是说&he11ip;&he11ip;”

  &1dquo;我没看见你们的车。”我对她说。

  &1dquo;你没看见我们的车？”

  &1dquo;没有，”我说，&1dquo;我没看见。对不起，我没看见你的未婚夫。我也没看见那个流浪汉。但显然他驾车从这条路开过去了．车上还有你未婚夫。进来吧，我要掉头了。如果附近没有别的寓所的话，后面几里路上有所房子，房子里有电话。我觉得，警方已经收到报告了。他杀人了——开车撞倒的。不，不是你未婚夫。只是路上的一个行人。别担心，也许一切都好。他跑不远的。你未婚夫也许会被找到的。”

  我让她进了我的小车，开始往前驶去，沿途寻找可以掉头的地方。我的安慰虽然是些空洞的陈词滥调，但总算让她平静了下来。好歹是坐在车上朝某个地方行驶，而不再是一个人待在漆黑空旷的马路上。

  &1dquo;希望我没有打乱你的行程，”她一副孩子气地道歉说，&1dquo;我觉得我好像大傻瓜，把自己搞得如此担惊受怕口但他确实对伊尼斯做了什么，也确实开车把他带走了。你真的不急着要去别的地方吗？你有空余时间？”

  &1dquo;没事儿．”我说，&1dquo;我正好从佛蒙特那边开过来。”

  &1dquo;我们就是要去佛蒙特的，”她说，&1dquo;要上那儿结婚。我们现今天不能在丹伯里结婚，所以想继续开车上那儿，然后就在丹伯里的郊外遇上了这个流浪汉&he11ip;&he11ip;”

  &1dquo;你可以在你前面的杂物箱里找到一瓶酒精和一些清洁纸，”我对她说，&1dquo;对了，还有把梳子。清洗一下可以感觉好一点。我把后视镜转到你那边。照到了吗？这一刻努力不要再想他了。想你自己，或者想我。这么想也许会不错。把问题留给警察吧。”

  我打开了头上的顶灯。她十分听话地浸湿了一张清洁纸，洗净脸庞，然后擦拭双手，动作轻巧得像只小猫。她找到梳子梳了梳黑色的头，这是一个女人所能做出的最愉快最安心的手势，也是感觉最为舒适的动作。

  &1dquo;你真好呀，”她说话的时候，下唇依然有些颤抖，&1dquo;你说你姓瑞德尔？嗯，我在给一个姓瑞德尔的人打工，东44街瑞德尔保险代理行的保罗·瑞德尔先生。你说你也是纽约的？你真的是医生吗？”

  &1dquo;没错，”我对她说，&1dquo;哈里·瑞德尔医生。纽约内外科圣约翰医院的医生。我住在西11街511号。我是大学俱乐部、手术刀俱乐部和从制俱乐部的成员。共和党议员，白人。我父亲有个堂兄叫保罗·瑞德尔，我想是做保险的吧。我不认识他，但他跟我是一个家族的。这些信息可能会对你有所帮助。”

  &1dquo;西11街511号？”她说，&1dquo;你真的住那儿吗？嗯，那是幢公寓大厦，就在我家对面。我住514号，马路对面的褐砂石老建筑里的一幢，你有注意过吧。不奇怪吗？我在那里住了四个月，看来好像我差不多应该认识你。但我以前从没见过你，嗯？”

  &1dquo;我记忆中没见过吧，”我对她说，&1dquo;反正我是从没见过你。不过纽约就是这样的，我们是对街的邻居，却得跑到一百里外一条偏僻的马路上来相识。”

  &1dquo;你知不知道你那幢公寓住在二楼最里面房间里的男人是谁呀？”她天真地问我。

  &1dquo;啊？”我说，&1dquo;那儿有人用望远镜窥视你？”

  &1dquo;嗯，是啊，”她有些尴尬地说，&1dquo;你怎么知道的？我之前都不知道他在窥视我。直到有一次伊尼斯等我出去吃饭，他注意到对面的窗帘后面有人拿着望远镜在看。那以后我就把遮光布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