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舸笛站直了身体,觉得有些嘲讽。却不知该嘲讽这愚忠的有眼无珠之人,还是该嘲讽归来却无人识得的自己。
舸笛叹了一口气,正准备解决那个没死透的守卫,结果被姜逸北抢了先。
姜逸北笑道,“你就负责开锁就好了,这种苦累活有我。”
舸笛默了一下,回了个笑,“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姜逸北扶着舸笛的手也没有松开,他反正平时挨挨蹭蹭的习惯了,毕竟在不染城的时候就老是喜欢上手拽舸笛的袖子,现在也完全没有要松手的自觉。
倒是说不上故意蹭豆腐,他就是老觉得一松手这瞎子就得绊一个大跟头,自己得拽着他。
舸笛虽说看不见,却似乎对这个地方及其熟悉,都不用姜逸北提醒。甚至遇上分岔路口或者机关,还得仰仗这个瞎子指点。
…不一会儿功夫二人便走出了地牢,姜逸北在地牢里习惯了光线昏暗,乍一见阳光觉得颇有些刺眼。下意识便松开了拽着舸笛的那只手,转而抬起来挡了一下阳光。
舸笛虽说看不见,却也能够感受到外面的空气清和阳光撒在身上的温度。
此时便停了脚步,指着一个方向对姜逸北道,“顺着这条路走,我让云叔安排了一个人接应你,他会带着药藤送你下天架山。”
姜逸北:“…………”
这话是不是哪里不太对?
舸笛说罢又从怀里摸出来一块令牌,“这个给你,若是遇到意外,你便拿着它谎说你是舸轻舟请回来的客人。”
舸笛手中的令牌正面写着“玄机”二字,有着星宿排列的暗纹。分明就是上次两人在石屋里的那个暗格里拿出来的。
姜逸北没接,也没问云叔是谁,为何听你指示。只问,“那你呢,何时下山?”
舸笛一怔,大概没想到姜逸北有此一问,听着这话里似乎有些等他同行的意思。错愕的同时,几乎就是觉得有些说不出的情绪在里面。
舸笛道,“问这个做什么,好等我吗?”
姜逸北没回话。等他是等不起的,三叔那头还等着他救命呢。但是刚刚那句话问出来的一瞬间,确实是想着和他一起回去来着。
舸笛没等到回答,便作罢了,道,“你也知道我是玄机的人,我在这里还有些旧事,你先走吧。”
姜逸北:“就说这些?”
舸笛想了想,觉得好似也没缺什么,姜逸北总不至于在等着自己再想他讨机巧匣的吧?——虽说舸笛还真挺想讨的,只是深知讨了这人也不会老老实实地还回来。
便只能斟酌着补了一句,“……那,江湖再会?”
姜逸北被堵得哑口无言。
这时候谁要听“江湖再会”的客套话,就算没动什么歪心思,至少也该说句“来日我去不染城找你喝酒”的客套话吧。
不对,这个客套话也不是他想听的!
姜逸北平日里城墙厚的脸皮,今日却自己也不知道为何,居然跟这么四个字怄上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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