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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晔平请她坐在对面，对朱副师介绍说：&1dquo;这是顾师长的姨太太。”

  朱副师悚然一惊，呆了半晌，然后舔舔嘴唇，顾姨太太坐下前，说道：&1dquo;朱副师长好，我们头一次打照面，我叫白秋水。您可以叫我秋水。”

  朱副师立刻摆手，道：&1dquo;这成何体统，顾师长知道了也不会放过我。”他这么说完，忽然觉自己说错了话，白秋水低头垂下眼，显然有些忧伤，她用手帕擦了擦嘴，这时有人上来给加了副碗筷。

  这段时间朱副师渐渐觉得屋子里的气氛沉闷，几个女侍也退了下去，屋子里静默地只能听见筷子碰碗碟的声音。他愈觉得奇怪，稍待瞥了那位顾姨太太，总感觉今晚会有什么事生。很快如他所料，陈晔平道：&1dquo;朱副师，其实前几日我就见过顾姨太太。”朱副师讶然，他放低声音说：&1dquo;她想和你谈谈顾师长的事。”

  &1dquo;顾师长？”朱副师不大明白，看向白秋水。谁知这一会儿工夫，白秋水眼里眸光闪烁，鼻子红红的，朱副师怔在那里，不知道如何应对。

  陈晔平把筷子搁下，道：&1dquo;那二位先谈着，我出去转转。”他起身给他们二人留地方谈话。朱副师不知是什么状况，就要转头喊他，门已经关上了。朱副师回头时白秋水走到他身边，只听&1dquo;咚”地一声，她跪在地上。

  沈丹钰已无心思坐下喝茶，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她开始猜想今晚这个局为了哪般，顾姨太太为什么会到这里来？既然席间他们说那位顾师长下落不明，这位顾师长的姨太太可是来求陈晔平帮忙找她丈夫的？又想到那日她看到的场面，她越想越按耐不住，走过去听了听，门里面细微的人声入耳，但总是模糊的，有女人的声音也有男人的，只是听不到什么，她很快回去，轻轻将门关上，这时，对面的门开了。

  陈晔平从里面走出来那一刻，一眼就看到她。她的门关到一半僵在那里，眼睁睁看他关上后面的门朝这里来，他问：&1dquo;你在干嘛？”她把门打开，闪到旁侧说：&1dquo;这还用说吗？我看看你们什么时候谈完事。”陈晔平跨一步进来，说道：&1dquo;起码还得等半个时辰。”

  她望了望对面关牢的门，他一出来里面岂不是只剩朱副师和顾姨太太了？她像是感觉到了什么，关上双门，他坐到桌旁，她上去拿起一杯子给他倒茶，问道：&1dquo;顾姨太太也在里面？”陈晔平端起茶杯说：&1dquo;你看到她了？”她泱泱道：&1dquo;我一直在门外，能撞不见吗？”他喝了一口茶问：&1dquo;那你还听见什么？”她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他，陈晔平看她，笑说：&1dquo;生什么气，我只是随口一说。”

  她并不觉得好笑，问道：&1dquo;你为什么把他们两个人放在一间屋子里自己出来了？你不怕出事呀？”陈晔平假装听不懂，他刚喝了几杯酒的原故，6续给自己斟了好几杯茶，随口答道：&1dquo;能出什么事？”她却表现的有些急道：&1dquo;那可是顾师长的姨太太，放他们两个人在一间屋子里，若是出了什么事，成何体统？”没防备陈晔平忽然笑了出来，茶水洒在自己手上，他赶快甩了几下，沈丹钰见他笑成那样，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得不对，一脸迷惑看着他，道：&1dquo;你笑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他们孤男寡女待在一间屋里，你真放心？”

  陈晔平笑意渐渐收敛，他好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难免情绪波动竟没顾虑自己的举止，他伸出手在她额上点了一下，忍笑道：&1dquo;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她表情有些怪怪的，怔怔看着他，他开始下意识察觉过来，慢慢调整情绪，她低下头，尴尬到不知该怎么办，她垂下的睫毛在脸上形成倒影，清晰的看清皮肤上的细碎绒毛，他手不由得缓缓握紧，恍然记起几月前他第一次见到她，可是那时她见到他的眼神犹如看见野兽的小鹿，眼中满是慌张，像此时此刻一样低着头，目光游离。

  过了一会儿，她侧过身咳嗽了一声，陈晔平也收回眼神，她想打破这个氛围，才说：&1dquo;今晚到底为了什么事？”

  陈晔平静静喝着茶，又如平常的态度，他不至于这个也瞒着她，对她说：&1dquo;里面正在上演一出戏。”她道：&1dquo;戏？”他点点头说：&1dquo;明天你就知道了。”

  此时屋子里朱副师俨然吓了一跳，刚喝过的酒也醒了大半，他在屋子里徘徊，手里拿着那两份信件，眉头紧皱呼吸也开始急促，然后他坐到凳子上，又警备的眼神看着白秋水，道：&1dquo;你可确定这是真的？”

  白秋水哭了一会儿方已经用手帕擦干了，她点头，朱副师把信件拍在桌上，语重心长说：&1dquo;顾姨太太，我朱某人虽未上过正经学堂拜过名师，但，你也不能以为我好糊弄啊。”

  白秋水惊愕看向他，问：&1dquo;此话怎讲？”

  朱副师两手搭在大腿上，对她说：&1dquo;我只是个副师长，能从寒谷关活着回来已是老天开恩&he11ip;&he11ip;可是顾姨太太。”他声音放重道：&1dquo;凭这两封随便找人就可以造出来的信件，你就想让我上去揭顾师长是日本那边的奸细？我还没蠢到这份儿上吧？而且你还是顾长生的姨太太，你会蠢到跟我一个外人来揭自己枕边人是奸细？”

  他气愤的站起来，随手把信件推到地上。白秋水极是失落，缓缓弯腰把它们捡起来，走了两步道：&1dquo;他是我夫君没错，我也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女人&he11ip;&he11ip;当我知道他在寒谷山失踪了之后日夜难眠，二太太几日里人也变憔悴了。想想我们两个女人以后该怎么活？我也十分着急&he11ip;&he11ip;这两封信件还是我在他衣服夹层里找到的，朱副师，这若是假的，对我来说又有什么好处？我今日来找你，其实目的只有一个，就想找到顾长生，我不相信他一个好好的大活人会失踪&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