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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

  6玖垂眼看去，那墨潭被洗净颜色之后不过片刻，那墨色又从边缘起卷土重来，度比先前还快，转瞬之间又重变回如墨一般的深潭！

  空明的动作顿住，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况，瞪大了双眼，满目疯狂：“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如此！不该是这样，不该是这样，明明已经……”

  他转头看向6玖，从前的佛性、慈悲、淡然全然消失不见，一张脸上写满了疯狂，便是跟刚走火入魔的修士也差不多了。

  他快步走上前，揪住6玖的领子，死死地盯着她：“是你，是你不行，你根本……不，不对！刚才明明已经成功了，说明是可行的，哪里出了错，哪里出了问题……”

  他又松开6玖，一屁股坐在地上，浑然不在意地上的尘土和脏污，一个人坐在地上自言自语。

  6玖看着他的模样，眼神中竟然带了几分怜悯。

  如果他愿意，可以好好地当他的大叶山禅宗住持，被整个修真界奉为上宾，不管是真情真意也好，虚情假意也罢，只需要在和魔修对战的时候匆忙出现一下，降下佛光佛雨，修真界便会对他们顶礼膜拜。

  现在却不知道从哪听说了用半神之血可以重开轮回之门……且不说她自己到底是不是半神，就算是重开了轮回之门又能如何呢？

  过了一遭轮回，前尘往事尽忘，你还是你吗？

  他为什么……

  这么执着于打开幽冥之门？

  6玖总觉得自己忘记了什么，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她遗忘了。

  第48章天将白。

  又在溶洞里呆了很久，久到6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被寒冷浸透了，骨头里也尽是冷意。和尚却仿佛毫无所觉一般坐在地上又哭又笑。

  在那之后，和尚又拉着她的手试了几次，6玖的手指上被扎了好几个针眼。

  可每一次的结果都和第一次一样，一刹那的澄明然后转瞬之间再一次被黑暗吞没。

  6玖也眼看着空明的神情越来越暴躁，眼中的疯狂难以自抑。

  又过了一阵，空明整理好自己的心情，站起身来，看向6玖的神情也没有来时的热络，“走吧。”

  放在平时6玖肯定要刺他几句，但是这个时候，6玖总觉得自己再说几句气人的话，他就能把她丢进寒潭里沉了。

  这一次和尚有些心不在焉，都带着她出了溶洞，才想起来还要给她蒙上眼睛。

  东方的天空，繁星渐没，渐渐泛起了鱼肚白，一片朦胧中露出了一小片红光。上一秒还是夜将尽时，一眨眼天空就变成深蓝色了。

  6玖眨了眨眼，眼前重归黑暗。

  “你要带我去哪。”

  纵然只是一眼，6玖也分辨出，这一次空明并不打算带她回到山顶小院。

  “会是个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