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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烈酒与烈火（第1页）

满是积雪的山林间，好似吹过一阵清风，压弯了树枝的厚实白雪不甘坠落，砸在少年头顶。

白鸦拂去身上残雪，干净清秀的脸庞上露出灿烂笑容。

短短半个多月的时间，他对于风语技法的领悟已然登堂入室，即便是楚轩也是极为赞叹白鸦的聪慧天资。

白鸦的确很适合这条路，这段时间的自我摸索，尤其是楚轩不厌其烦的指点，让他的实力大为提升。

如果再次碰见杨老，在这片山林中，白鸦即便还是打不过，但是逃走已经不是难事了，因为他的度较之前已经有了极大的跨越。

白鸦心情激动，一方面是因为风语技法给他带来的巨大进步，另一方面就是因为他要成年了。

是的，年关已至，过了今天，他便成年了。

成年礼在这座小镇已经渐渐被人淡忘，算不得一种习俗，这让白鸦有些惋惜。

听李夫子说过，外面世界的人一旦成年了，家里便会准备一场极为盛大的成年礼，邀请四方亲朋好友前来观礼，那场面，白鸦光想想就有些激动。

然而，这个与世隔绝的小镇子可没那种习俗，有的，只有年关。

镇子里家家户户贴起了对联，门口的红灯笼摆成一道长龙，街上四处串门的镇民不少都穿着大红新衣，各种各样的吉祥话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穿过喜气洋洋的小镇，白鸦回到了家里。

不同于别人家的忙碌，自家院子既没有饭香袭来也没有灯笼对联，有的只是一老一小的落子声。

白鸦走到不动声色的两人跟前，就这么静静的杵着，以此来表示他的不满。

张老头有三大爱好，下棋，喝酒，聊天。

早些年白鸦小的时候，他就自己和自己下，后来教会了白鸦之后就经常拉着白鸦下，三年前凌雪到来，他便彻底放弃白鸦这个臭棋篓子，时常与这个仿佛雪山的冷艳女子下棋。

然而张老头又喜欢聊天，凌雪却不怎么说话，时而久之，下棋就变成了张老头的自顾自说。

但是今天却不一样，张老头的话少了，应该说很少，凌雪的话却多了，都是一些白鸦听的半懂的话，无非是下棋与人生的诸般大道理。

白鸦可不愿听这些，单刀直入道：“今天过年诶。”

张老头抬了抬头，问道：“然后呢？”

白鸦说道：“过年不应该热热闹闹吗？灯笼啊，对联啊，团年饭啊，怎么都没有？”

张老头抬了抬眼皮，说道：“热闹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事，爷爷现在老咯，没力气去凑热闹了，不过团年饭这茬你倒是提醒我了，算一算时间，也有好些日子没有吃你做的饭菜了，这团年饭就交给你了，爷爷休息休息。”

白鸦脸一黑，正欲说话却被凌雪打断。

“小白，我也有些饿了。”

白鸦心凉了，张老头的话他还能争论一番，但是凌雪的话他就只能无条件接受了，想起张老头那极为糟糕的厨艺，白鸦也只能咬咬牙，总不能委屈

凌雪吧。

冷哼一声不再说话，默默去了厨房。

作为白鸦人生中最重要的一个年关，他自然不想简简单单，做完一顿丰盛美食之后，白鸦还织了几个大红灯笼，期间还跑去娇娘家找楚轩求了副对联。

一切妥当之后，便等着两人的弈局结束，而张老头垂涎美食已久，迅结束这一盘棋之后，便从房里提来美酒，自斟自酌，丝毫不理会白鸦的古怪眼神。

白鸦轻轻将杯子放在张老头跟前，目光炽热的看着那坛酒。

张老头嘿嘿一笑，问道：“想喝酒啊？没门。”

白鸦愤懑道：“为什么？”

张老头抹了一把嘴上的油，说道：“未成年不能饮酒。”

白鸦憋屈道：“只差一天了。”

张老头丝毫不留情，说道：“差一天也是差，你要知道，这酒啊，就和人生是一样的，一点点差别有可能有不同的结局......”

白鸦翻了翻白眼，眼看着马上就要讲起大道理的张老头，连忙制止，心中暗笑道，你不让我喝，我还不会去外面喝吗？

打定主意的白鸦气定神闲，心中早已盘算着成年后的诸多事情。

一顿平淡温馨的团年饭就这样过去，白鸦连残局都没有收拾便匆匆忙忙换了身新衣出门。

凌雪看着白鸦蹦跳着远去的背影，脸上竟是露出了罕见的笑容，说道：“还真是个孩子。”

张老头眼角的皱纹悄然浮现，眼里流露出复杂意味，点了点头，说道：“是啊，一转眼十六年了，孩子也要长大了。”

轻笑一声，张老头接着道：“明天就长大了。”

明天正月初一，也是白鸦成年后的第一天，的确也算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