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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兄,这糍粑看起来不错,我们多买几个带回风月殿,好吗?”
风舒温柔的嗓音响起,听在宁澄耳中,却像是魔音穿耳一般。
……怎样都好啦!别再叫我了,我心好累。
宁澄胡乱点了点头,欲哭无泪。
这下,流言应该不止传遍望云宫,而是直接传遍整个夙阑城了。
由于需要躲避人群的关系,两人买好东西以后,已经是申时了。
风舒施法将那些大大小小的包袱传送回风月殿,然后问宁澄:
“接下来要执行探查,宁兄还要跟来吗?”
——其实,说要买东西的是宁澄,可刚才几乎都是风舒在和街贩、店老板打交道。
宁澄脸皮薄,虽不想继续被人注视的感觉,却也不好意思就这么甩头走人。他嗫嚅了半天,道:“我……还是跟着你吧。”
风舒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双眼里写满了温柔:“那么,先要去的是织女屋,在距离这里的三条街外。宁兄走累了吗?要不要乘丝帘伞过去?”
不!现在已经很惹人注目了,我就算腿再酸,也不想那么招摇过市啊!
宁澄把头摇得像拨浪鼓,努力展示自己不想乘丝帘伞的决心。
见宁澄拒绝,风舒倒也不以为意。他很自然地拉过宁澄的手,往织女屋走去。
那织女屋是夙阑城最大的一个布庄,里头摆满云锦、花罗、雪缎、素纱,绛绡等等,琳琅满目、应有尽有。
除了贩卖布匹以外,织女屋也接裁衣的活儿,主要对象是那些阔太太。
织女屋今日守店的,是个身形修长、风姿绰约的女子,见风舒、宁澄到来,便客客气气地将两人请到二楼。
他俩刚坐下不久,一位鹤鸡皮的老丈便急匆匆地从三楼跑下来,朝着风舒一揖,道:“风判大人来到,秦某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
风舒笑笑,道:“无妨,秦老板且先坐好,喘口气再说话。”
那老丈便是织女屋老板——秦鹤了。他捋了捋颤抖着的胡须,慢慢地坐了下来。
适才那女子指挥伙计把店门关上以后,为三人端上一壶明前龙井,再到秦鹤后方站好。
秦鹤喝了口茶,又缓了一会儿,才开口:“风判大人,织女屋本是个小布庄,能展成如今规模宏大的店面,全靠我父亲汲汲营营,在夙阑建立各路人脉。
我父亲虽故去多年,可无论是名门世家还是普通百姓,织女屋都一视同仁,热情接待。而对于同行来说,织女屋也尽量与他们有生意上的来往,拒不实施垄断。”
他叹了一口气,道:“因此,当织女屋初次生窃案时,秦某并不以为意,只当有人为钱所困,买不起高级布料,便由他去了。
可后来窃案不断生,且被盗取的都是较名贵的料子,因此秦某不得不怀疑,有人在针对织女屋,或者说,针对秦某。”
风舒道:“秦老板可曾记下何月何日,被偷盗了哪些料子?料子被盗时,又是谁负责驻守店门?”
秦鹤招招手,身后的女子便低头上前,将一个经折装本递到他手里。
“这是本店失窃总记录,由小女负责统整。”
秦鹤将那经折装面摊开,嘴角往后努了努,道:“忘了介绍,这是秦某独女——秦菱,自她母亲去世后,便帮着我打理店面,至今已有五年了。”
秦菱微微欠身,朝风舒行了个礼。
秦鹤又道:“自织女屋第三次被爆窃后,秦某便和小女轮流监督,可却没注意到有什么可疑的人物,只在歇业后清点货品,才现又少了些布料丝线。
几番下来,织女屋账本上开始出现赤字,虽不至于被亏蚀至倒闭的地步,可这布庄是我父亲毕生的心血,不能毁在秦某手里啊。”
说到最后,他语气都开始颤抖起来。一旁的秦菱也神色哀戚,抬袖掩面。
宁澄看了看那纸折装上的记录,只见被偷的布匹都是蜀锦、浮光锦、花素绫等较名贵的布料,而失窃的丝线也都是些蚕丝、金线,看来那窃贼对裁衣用料的价格有一定了解。
风舒道:“这些失窃的料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秦鹤茫然地摇了摇头,而秦菱则张口欲言,却又在看了自己父亲一眼后,低垂下头。
宁澄道:“秦姑娘,对于这批失窃的料子,你有什么想法?”
秦鹤瞟了秦菱一眼,道:“不过是些姑娘家的胡话,大人就不必在意了。”
秦菱眼睑低垂,神情有些委屈。
风舒轻抿了口茶,道:“秦姑娘有何推论,不妨说来听听。”
见风舒开口,秦鹤也不好说些什么,便清了清嗓子,示意秦菱说话。
秦菱又行了个万福,道:“以民女拙见,这些料子,像是用来缝制嫁衣用的。”
风舒还未搭话,秦鹤便「哼」了声,道:“姑娘出嫁,必定身着红绢喜服、顶盖红绸布、脚踏红罗鞋,哪用得着这些名贵锦缎啊?你不好好绣自己的嫁衣,才会成天想这些有的没的。”
秦菱被自己父亲一说,又低头不吭声了。
宁澄看了看那单子,心念一动,道:“秦姑娘,你说这些料子适合缝制嫁衣,是因为失窃的布匹,全是大红色的吗?”
秦菱迟疑了片刻,微微点头。“这些料子……的确都是正红色的。除此之外,还有一块白色边角料也丢失了,那原来是我准备绣手绢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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