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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陵知道她大抵是与新月社无缘了。她拿着文稿入社,没有一个人认为她是来投稿的,只有这位柴先生愿意问一问她是来做什么的,也愿意接过文稿看一眼。倒是可惜了,明明差一点就说动这位柴先生。柴先生是个好人,就是不太坚定,容易受他人影响。
“叨扰先生了。”姜陵礼貌地离开了。
柴先生看着姜陵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滋生出一股后悔。这是位懂礼的小姐,一看就知是饱读诗书。
新月社不是没有女作者,只不过,她们投稿往往都会打听消息,约一名合适的编辑在茶楼面谈,像姜陵一样,直奔新月社投稿的,还是第一个。
柴先生见姜陵年龄不大,想来是第一次投稿,没有经验。等这位小姐知晓了女作者投稿的潜规则,应该还会来找他吧?等她再来找他,他就好好看一看这位小姐写的小说,柴先生如是想到。
姜陵走出新月社后又忍不住回过头,退后了两步,看着新月社三个字。忍不住叹了口气,要是能强强联手该有多好。她可是有系统的女人啊!
姜陵转过身,她记得新月社的对面就有一家报社,名叫观海社,名下有主副两个报刊。最出名的是海潮刊,也是鄞县的千年老二。只可惜近年来随着新月社的展,隐隐有了衰落之象,作者出走的出走,封笔的封笔。甚至上个月差点被新月社的下弦刊赶。
姜陵觉得海潮刊有了她,一定能够踢翻千年老二的位置,争夺第一的宝座。她简直就是为了拯救观海社而出生的。观海社,等她!
姜陵转过身还没来得及抬头,她就向前走了一步,她觉得说走就走的自己帅极了。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松花色长衫,上面绣着两三片竹叶的三十多岁的男人和姜陵迎面撞上。
周舟感觉自己倒霉极了,手下最出名的作者跑了,还跑到了他们最大的竞争对手新月社。舍下一张脸去挽留,还不小心撞上了一位小姐,这下好了人是肯定追不上了。
“抱歉,对不起!”周舟弯下腰,一张接着一张地捡起了姜陵的文稿。出于职业习惯,周舟一边捡一边看,这一看就入迷了。
“没关系。”姜陵刚要伸手拿过周舟捡起的文稿,就现周舟站直不动了。
“先生?是我的手稿有什么问题吗?”姜陵忍不住提醒道,她还要带着她的手稿去拯救观海社呢!
“不,没有任何问题。简直太完美了。”周舟最后一句话说得轻极了,姜陵没有听清楚。
“先生?”姜陵觉得周舟这个人有些奇怪,伸出手想要拿回文稿。
“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周,名舟,字济川,是观海社的编辑。不知小姐可有空与我到荣记茶楼详谈?”周舟觉得自己现了一块璞玉,可不能放给新月社。
“当然,还请先生前面引路。”观海社的编辑?这不是巧了嘛。姜陵本来就要去观海社投稿的。
刚失去作者的编辑周舟和刚投稿碰壁的作者姜陵可以说是双向奔赴了。
荣记茶楼,周舟叫了一壶清风散热的菊花茶。
看小二带着周舟往老位置领,姜陵就知道周舟是荣记的常客。荣记的常客想来应该不是骗子,但姜陵还是得问一句:“不知先生可有凭证?”
“有的。”周舟想了想,拿出一支钢笔,“这是东家买回来的西洋玩意儿,上面还刻着观海二字,这笔东家一共就带回来三支,想来应该足矣向小姐证明我的身份。”
姜陵接过来一看,果然是钢笔,还是全新的,没有使用痕迹。
“虽然很冒犯,我还是需要向小姐确认,这篇小说是您独立完成的吗?可有后续?对了,您姓什么?”周舟问到后续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期待,他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下一回的内容了。
“当然,我这一手字想来也难有模仿得来的。后续还没有,我只写了这一回,但是整篇小说在我的脑海中已经有了明确构思。我姓姜,名陵,自号千里”姜陵还拿自己死板僵硬的字迹开了个玩笑。
听到没有后续后,周舟眼中期待的光熄灭了,但听说整篇小说有了明确构思,他觉得自己又行了。
“我想与姜小姐签订契约,我知道姜小姐可能想和头名气更大的新月社签订契约,但是姜小姐有所不知,新月社女作者数量稀少,而且对于女作者向来不友好。”周舟可以说是明着抹黑新月社了,姜陵一看就是奔着新月社名头去的,他也要截胡新月社的作者一回。当然或许也算不上抹黑。讲事实不算抹黑。
“原来如此。”姜陵觉得周舟可能误会些什么了,但她总不好自曝投稿新月社被拒吧?
“我们观海社与新月社不同,女作者的数量并不少,我们的副刊海汐刊,拥有鄞县最多的女读者。”周舟自豪地说道,他是真的热爱文学,喜欢小说,并且深爱着他为之工作了十余年的观海社。
“我可以与您签订契约,但是我想把小说表了海潮刊上,不知您意下如何?”姜陵的目标是海潮刊,毕竟主刊和副刊的销量差距有些大。
“没有问题。”周舟毫不犹疑地答应道。他可以判断得出来姜陵的作品新颖有趣,必定会火,不过是大火和小火的区别罢了。
“其他细节可以再谈,我想知道您觉得我的小说价值多少呢?”姜陵还是要为自己的小说争取最大利益的。生活中没钱是万万不能的。
“千字百文。”周舟脱口而出。
姜陵也为周舟的诚意感到震惊。这几乎是新人能拿到的最高价了。她觉得周舟是个有眼光的人,她决定了,只要其他细节没有分歧,她就要带他飞。作为未来文豪的伯乐,可能能青史留名的,周舟你赚了啊!
面对中年男人的轻视,姜陵也不恼,如果新月社从没有女人来投稿,那她就做第一人:“先生何不细看?相马失之瘦,相士失之贫1,先生失我之文就失去了能将新月社上弦刊展到平波府的良机啊!”
中年男人见姜陵谈吐不俗,不因他人的轻视而影响到自己,心中不由一动,想要细看姜陵写了些什么。
就在这时一个身穿靛青色长衫的男人,看了中年男人一眼,然后又看看姜陵,对他说道:“不是吧,柴兄,已经到了什么文章都收的地步了吗?”
柴姓中年男人显然是认识穿着靛青色长衫的男人,他的眉头先是一紧,然后才松开,说道:“我只不过是还没来得及还给这位小姐罢了,我到了什么地步就不劳刘兄费心了。”
说罢,柴姓中年男子就将手中的文稿交还给了姜陵:“还望小姐另择佳社。”
姜陵知道她大抵是与新月社无缘了。她拿着文稿入社,没有一个人认为她是来投稿的,只有这位柴先生愿意问一问她是来做什么的,也愿意接过文稿看一眼。倒是可惜了,明明差一点就说动这位柴先生。柴先生是个好人,就是不太坚定,容易受他人影响。
“叨扰先生了。”姜陵礼貌地离开了。
柴先生看着姜陵离去的背影,心中不由滋生出一股后悔。这是位懂礼的小姐,一看就知是饱读诗书。
新月社不是没有女作者,只不过,她们投稿往往都会打听消息,约一名合适的编辑在茶楼面谈,像姜陵一样,直奔新月社投稿的,还是第一个。
柴先生见姜陵年龄不大,想来是第一次投稿,没有经验。等这位小姐知晓了女作者投稿的潜规则,应该还会来找他吧?等她再来找他,他就好好看一看这位小姐写的小说,柴先生如是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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