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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吓了一跳，再去细看，那朱雀的眼中竟放出了绿色光芒，好象也在监视着她。

  云妙做了个鬼脸便走过去。

  台阶是青色的玉石板，光滑平整，一尘不染，各处的门都是开着，空无一人。

  尽处是一间大屋，巨柱飞檐，两道大门上都有个大如盘子的八卦图案，却是黑晶与白玉拼接而成，日头下透着莹润宝光，黑白阴阳，竟旋转流动不息。

  她只是盯着看了一瞬，眼都有点花花的，云猫揉了下眼，暗道果然古怪。

  门内传来老者声音：“还不进来。”

  云妙心想她连死都不怕，还怕个七老八十的老道士么，就大步走了进去。

  屋内很大，云雾氤氲，药香袅袅。

  室中空空，地上摆着两三个蒲团，靠窗坐着个老道士。灰青色的道袍，须皆白，倒看不出原本长的什么模样。

  老道膝前摆着个小鼎，小鼎只如手掌般大小，精致得倒更象孩童的玩具，而青烟袅袅，正从中缓缓逸出。

  老道士微抬眼皮，瞧了她一眼，指着小鼎。

  “把那两粒三清化尘丹吃下。”

  小鼎中有两粒丹药，紫红色，还泛着幽光，约摸花生粒大小。

  心知避无可避，她伸手抓起，三两下便扔入口中。

  “这是什么效用？”

  老道半眯着眼，意态懒散，慢慢悠悠地道，“才炼出的丹，当是有涤尘清体之用……是洗髓丹的改良方。”

  洗髓丹？

  她跟着云中飞在江湖中游历多年，见识也算广的，据说洗髓丹是传说中的极品丹药，服之可以伐毛洗髓，大大改变习武的资质，这样的好东西几百年来，现世的也不过三颗，有两颗被习武之人服下，那两人都先后成了当时无人能及的绝世高手，有一颗却是在现世后引来了重重浩劫，腥风血海，无数的武林高手为了能得到它智计百出，阴谋阳谋算尽，最后却都落了个空，枉自丢了性命，那第三颗却也就此下落不明，从此近百年，再无洗髓丹的踪迹。

  如此稀罕之物，这老道会这么大方么？

  “改良方？”

  老道也不理她，过了半盏茶的工夫，才挥挥手，“回你房中去吧，三天后再来试药。”

  三天后？

  听着就有些不妙啊。她试着感觉了下，好象还没有异样，便起身对老道拱了拱手，出了屋子。

  回到屋里的时候，两名老仆妇正把一大木桶的水抬进去，还留了换洗衣服和澡豆。

  “姑娘若用完了，告老奴一声，俺们再来抬走。”

  云妙望着面前热气腾腾的浴桶，不由摸着鼻子思忖起来，这药人的待遇，似乎还不错啊……

  正胡思乱想呢，腹中突然一阵巨痛，象是好几把小刀子在身体里乱捅似的！

  她哼了声，捂着肚子坐倒，强自咬牙忍着才能不在地上乱滚。

  是那粒三清化尘丹！

  娘的！这痛，简直要人命啊！

  这狡滑的老道，这该死的改良方！分明是要人命的断肠蚀骨丹！

  剧痛之下，她用头手奋力捶打着砖地，出呯呯声响，虽然皮破血流，跟那剧痛比起来，却全然感觉不到了。

  就知道老道没安什么好心！

  渐渐地似乎连筋骨都在血肉之下猛烈地抽动，意识在无尽折磨中渐渐迷失，她摊平在地上，连打滚也没了力道，象是垂死在岸上的枯鱼……

  也不知过了多久，阵阵凉意让她睁开双眼，她有一瞬间的愣怔，还活着？先前那死去活来的痛苦，如同幻觉般消失得无踪无影。

  她先动了动手指，接着是手臂，腿，最后从地上坐了起来，再站起身……先前受过那剧烈的痛，如今百痛全消，倒似乎有种异样的轻飘飘。

  这药效过去了？

  云妙左右打量自己，全身尘土污泥，肮脏不堪，尘土也罢了，是她方才在地上打滚沾上的，可露出来的手臂上也满是灰的红的湿乎乎的东西，散着血腥酸臭的怪味道。

  再看房中摆的大桶，登时了然。忙跳进去清洗一番，本以为这么长时间，水该早冷了，没想到还是温的。

  看着桶里变成黑不黑，红不红的洗澡水，顾猫抽了抽嘴角，这看着像是几年没洗过澡了啊！

  房门外仆妇出声道，“姑娘，老奴们再送桶水进来可好。”

  云猫让她们又送了水，换了桶跳进去，这回总算是洗得干净多了，出来擦干身体，换衣服的时候无意间摸到手臂，不觉咦了一声。

  凑到光线更亮处去看，但见肌肤白嫩如玉，光滑如丝，哪里还能看到她原来的那条蜈蚣状的旧疤？

  说起这疤，还是当年初学刀法没多久，就急于进山间杀猎物练手被狼咬的，后来在人在江湖飘，挨了不少刀，那伤痕疤拉什么的，哪条胳膊腿儿上没有，可如今对着阳光察看，竟是光溜如玉，全无痕迹了，看得她心里直嘀咕，倒想找面镜子照照，看看她是不是还是原来那个云猫儿？

  这便是三清化尘丹的效果？想起那些传说，她又到门外院子里找了块大石头，一掌劈了过去，石头登时碎成几十小块，果然比起从前来，她的力气也大了许多。

  这老道号称国师，果然有些门道！

  她这近十年来，日夜苦练武功，也不过是比普通武人进境快些罢了，这一料小小的丹药就能抵得上她十年的功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