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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横山陆氏之后（第2页）

市井中，报一句“云爷”，哪个不长眼的敢不给面子？

一脚踢飞落在地上的“凌府”牌匾，主仆二人风尘仆仆的赶往勾栏。

靠前的座位，四碟小吃一壶好茶，手指在大腿上敲着节拍，凌牧云认为，这就是神仙日子。

““此师延之所作，与纣为靡靡之乐也！”！”

隔壁桌突兀的声音打断了凌牧云的雅兴，转头望去：眼生，不似西山域之人，着装刻意简朴，却无法掩盖一脸娇嫩的富贵气。

“这位仁兄，在下的话是否勾起您的共鸣？”

“我共你大爷！最恶心的就是你们这种，听个曲，还高谈阔论，咋？世界之大，已装不下你的文化，要来这里显摆？”

凌牧云打心底里瞧不上这些世家公子哥，声音中更是极尽嘲讽。

“在下横山6氏6机，阁下是想清谈？”6机一副翩翩公子风度。

大晋朝，崇尚唯美，如6机一般，高贵典雅，俊秀阴柔，走到哪里，都会有一群痴男信女追着索要签名。

“清谈？”世家门阀、青年才俊或为名、或为利、或炫耀地扎在一堆，起一个话题后高谈阔论，再互相吹捧，即是清谈。

对此，凌牧云向来嗤之以鼻：“故作呻吟，与世无益。你脑子没病吧？”

横山6氏，曾有潘江6海之称，“二6入洛，三张减价”。

几十年前，6机兵败七里涧，被夷灭三族，幸得枯井中遗腹子留了血脉。

凡五十年，两代人励精图治，开枝散叶，这代的青年翘楚更复以“6机”之名，师从上清派。

虽说不写文章、不钻研儒术了，可如今6氏，便是“王谢桓瘐”四大家族都会高看一眼。

谁让人家不玩学术玩道术了呢？

6机羽扇纶巾，得意后却一副吃了憋的表情：在这蛮荒一般的定北城，特意报上家门，竟被说成脑子有病！

果真是不开化之地，怪不得西北王造反都不用带干粮，学起蛮族那套“两脚羊”“和骨烂”惟妙惟肖。

“我想我们会再见面的！”6机没了勾栏听曲的兴致，甩身带着仆从离开坐位，临行前，阴阳怪气地说了一句。

凌牧云不以为意，定北城说这话的人不在少数，哪个不是被套了麻袋，打得鼻青脸肿？

社会的毒打，好过无谓的争论。

用手敲着桌面，跟着节拍：“今天的踏摇娘，有那味！”

“那是！我一直相信公子的品位！”瘸九的腿，坐着的时候，一样齐。

曲终人散，凌牧云意犹未尽地哼着小调，瘸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我说过，我们会再见面的。”

循着声音看去，不是6机是谁？

“缺心眼的玩意，这和说过没说过有什么关系？分明是特意等小爷的，怎么，找碴？”凌牧云有些懊恼，刚找对了曲调，就被搅得忘词。

“这位公子既然不愿清谈，那6某就想换个方式，与公子认识一下，还不知公子姓名？”

有一点是值得凌牧云佩服的，就是不管言语间有多么尖酸刻薄乃至不堪，6机的回答总是彬彬有礼，声音颇有磁性，让人听了有如沐春风之感。

“凌牧云！”

“定北凌家，一手雷法惊天地泣鬼神，千年血战，早已物是人非，但凌天君的赫赫威名仍如雷贯耳啊。”6机感叹的同时双眼望向远方。

“小爷实在说不出什么与有荣焉的话，你不会告诉我你在追忆往昔吧？快，划出个道道，小爷接着！”

说完，凌牧云挽起袖口，街头霸王那一套摆起，显然是受不了6机的故作高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