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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被子的一角掀起，床铺冷冰冰的，离开应该有一会了。

  宋亦川忙跳下床，去卫生间里看了看，人不在。

  他又推开浴室的门，还是不在。

  这么晚了会去哪?

  宋亦川穿上外套，开门走了出去。

  顺着楼梯下到二楼，有股淡淡的烟味飘上来，宋亦川皱了下眉，再往下走过一个拐角，唐远背对着，坐在一楼的台阶上。

  这不是宋亦川第一次看见他抽烟了，他们家里没人抽，他从小就闻不了烟味，也理解不了唐远年纪轻轻从哪学来的恶习。

  他走过去，还在唐远身后就迫不及待弯腰，把烟从他手里摘了下来，在扶手上摁灭了。

  唐远一下回神，转身看是他，就要追过去的手落下，轻声道：&1dquo;怎么不睡觉?”

  &1dquo;你呢，起来做什么?”宋亦川目光垂下来，落在他脸上。

  &1dquo;睡不着，出来透口气。”

  宋亦川在他旁边坐下，看着指间将熄未熄的烟头&he11ip;&he11ip;说烟头不准确，唐远应该没抽几口，或者说刚点燃，倒是他，拧的时候太用力，烟尾被折得皱巴巴的。

  过道里风很大，唐远衣襟敞着，像是感觉不到冷一样，他一动不动地坐着，不知道在这坐了多久，唯有听他说话，带着明显的鼻音，不知道是又哭过，还是冻的。

  眼下只有他们两个人，四下寂静深夜，一方狭窄楼道，如此氛围，宋亦川觉得他或许肯说点什么，于是他问：&1dquo;你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能跟我说说吗?”

  唐远捏了两下手指，随即沉默了，宋亦川等了一会，以为他仍是不想理会，谁知唐远突然转头，看着他笑了，&1dquo;你想帮我?”

  &1dquo;对，但我得先知道你怎么了，生什么事了?”

  &1dquo;没怎么，心情不好。”唐远说：&1dquo;我不一直这样么，过一段时间总有那么几天，我以为你习惯了。”

  又来了。

  又是心情不好。

  心情不好可以跳河，可以问出生或死的问题。

  现在天塌下来扛不住了也是心情不好。

  那是道挡箭牌，也是张免死金牌，任何事任何可能都可以归结为一句心情不好。

  宋亦川没跟唐远表达过他有多烦他这种态度，但他真的很烦，甚至是厌恶，因为唐远这样跟他说话，他就永远没有抓手。

  再多的情绪，再无解的担忧，给出去了都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那种无力感，没体会过的人永远不知道，会在某些时候把人逼到什么程度。

  &1dquo;心情不好总有理由，我不相信会无缘无故心情不好。”宋亦川强压下心里那股快要顶天的烦躁，&1dquo;唐远，能别把我当弱智吗。”

  &1dquo;你这么聪明，我就是想当也当不了啊。”唐远妥协，轻叹了口气。

  &1dquo;可我应该也告诉过你了&he11ip;&he11ip;”他突然倾身，朝宋亦川靠近，呼吸带着热气，嘴唇几乎擦到了他耳边，&1dquo;该怎么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