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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心2

  第六章在后黄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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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面拿下刘升的口供也不可能，海小安带上李军到刘升的老家，一条省级的公路两旁砖瓦房构成了一个叫那木斯镇的镇子。事先已查明，刘升唯一的亲人——父亲住在这里。

  下了火车，一排人力车等在广场，如果也称其为广场的话。这里的人力车叫倒骑驴，就是电视剧《马大帅》里赵本山拉货骑的那种人力车，乘客坐在前面，蹬车的人在后面。

  &1dquo;师傅，坐车吗？”中年车夫主动上前拉活儿，&1dquo;去哪儿，上车。”

  &1dquo;烟筒胡同知道不？”李军问。

  &1dquo;嘿，那木斯多大疙瘩地方，整天转来转去的，哪儿不知道啊。走，上车。”车夫热情地，&1dquo;我送你们去。”

  &1dquo;多少钱？”李军问车费。

  &1dquo;加快吗？”车夫问。

  &1dquo;噢？加快？”李军不懂加快是什么意思。

  &1dquo;看样子你们头一次来那木，倒骑驴可以加快。”车夫说，&1dquo;有急事加快，车费加一块钱，不然两元一位。”

  海小安和李军决定上车。

  &1dquo;加快&he11ip;&he11ip;”车夫推荐他的倒骑驴加快生意，说加快是如何高如何的好。

  &1dquo;慢慢走吧。”海小安说，&1dquo;我们不着急，车费按加快付给你。”

  车夫挺爱说，也会说，对小镇的历史有所了解。说这里过去的时代多么的有名气，那个大舌头军阀的几几姨太太就是这里的人。说到近代他不讲人，讲毛驴子，玄天二地说此地的毛驴大量出口，给的价比马还贵。

  &1dquo;认识刘宝地吗？”海小安问。

  车夫笑了，然后说：&1dquo;谁不认得他呀！不过，要打听他大号（名字）知道的人少，你要是问刘煤黑子，兔子大的人都认得他。”

  遇到一个了解情况的人求之不得，倒骑驴是坐正了，车夫了解刘家情况。海小安问：&1dquo;为啥叫刘煤黑子？”

  &1dquo;解放前他一直挖煤。”车夫说。

  &1dquo;他有一个儿子，叫刘升吧？”

  &1dquo;千万可别在刘煤黑子面前提刘升，他嗾狗咬你。”车夫告诫的口吻说，&1dquo;刘煤黑子比狗奘（急躁）！”

  此话让两名刑警听出弦外之音。

  &1dquo;刘升不是他儿子？”李军问。

  &1dquo;是，刘煤黑子和一日本娘儿们生的呢。”车夫说。

  倒骑驴上坡，车夫蹬得吃力，有些喘。

  李军跳下车。

  &1dquo;没事儿师傅，我有秘密武器。”车夫说得神神秘秘，四处望望，脚探到车笸箩下，触到某个机关，只听&1dquo;突突”两声，倒骑驴使用上了动力，他说，&1dquo;交警不让安装，抓住往死里罚。”

  &1dquo;用这东西不安全。”

  &1dquo;单缸&he11ip;&he11ip;”车夫说，&1dquo;我们也明白安装动力不安全，那木的街道女人肚子似的高岗下坡。”

  车夫竟然有这样的感觉，街道怎么像女人的肚子呢？或许，他经历过一个腹部高低不平的女人；或许蹬车累了，想想在女人肚皮上行走，会有一股动力吧。劳动号子中，就有女人的内容！

  &1dquo;师傅先前你说刘升是日本女人生的，是咋回事？”海小安问。

  那个单缸的电机解放了车夫的脚，他只轻松地掌控车把就可以了。他兴这个话题，说：&1dquo;刘煤黑子人高马大的，却天生一双桃花眼，噢，桃花眼知道吧？”

  车夫说桃花眼的人喜欢干那种事，用了一个极过时的词儿——搞破鞋，农村仍然有人把男女越轨的性关系称搞破鞋。他说：&1dquo;刘煤黑子尿性（能耐），和日本娘儿们搞破鞋。”

  生在伪满洲国倒台子那个秋天的故事，充满了离奇色彩。矿区一夜之间就没了日本人的影儿。一身煤粉的刘煤黑子，在石坑里见到一个哆嗦成一团的日本娘儿们，眼前一亮。

  日本女人用半通不通的中国话说明白了生的变故，日本都逃走了，她被抛弃了，她怕遭中国人的迫害躲藏在这里。

  &1dquo;你是个娘儿们，没人祸害你。”刘煤黑子说。

  特殊时期，这句普通话她听来很亲切，眼睛湿。她问他愿不愿意要她？刘煤黑子听来笑开一张黑脸，他真不敢相信，掏了掏耳朵，确信她的话无疑，迫不及待地石头一样压上女人。

  &1dquo;就有了刘升。”车夫说，有些离谱。

  第六章在后黄雀（2）

  刘升生在1949年，不是1945年。

  在一狭窄的胡同，倒骑驴进不去。车夫说：&1dquo;你们走进去，孤吊的老房子就是，没第二家。”

  左拐右拐，刑警见到一堆荒草，那下面就是刘煤黑子的老房子，建造的年代太久远，房子整体下沉，窗户亮子都和地面平行了。上房顶不用蹬梯子，一脚就可迈上去。进屋如下井，像进地下室。

  汪汪汪！一阵狗叫声骤然响起。

  刘家养了很多狗，没什么名贵的品种，小镇的自产货，笨狗二细狗巴儿狗。刘煤黑子出来时，保镖似地簇拥一群狗。

  &1dquo;你是刘宝地师傅吧？”海小安问。

  刘煤黑子得知他们是警察，并没敌意，让他们到屋子里坐。于是刑警走进狗群，数十只狗看着主人的脸色对待来访者，态度还算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