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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就是想要把自己全部交给他。

  只有这样，苏洄才觉得自己被真正地占有。

  躁期的他总是飘在天上，始终没有落地，漂浮的快感伴随着悬空的一颗心，总觉得下一刻就会坠落，一切都会被他搞砸。

  接受治疗时，他听得懂医生的告诫，他说躁期的很多病人都会有很多不假思索的行为，譬如疯狂的购物欲，又譬如轻率的、不安全的性冲动，让苏洄保持冷静。但真的到了这种时候，他才现自己根本记不住，也不受控制。

  他就是想让宁一宵紧紧地抱着他，亲吻他，同意他的所有要求。

  为什么宁一宵不想?为什么他不这么做?

  是不是还不够爱他。

  &1dquo;苏洄，听我说，”宁一宵的语气认真起来，也分开他，看着他的眼睛，&1dquo;我其实不太擅长表达。如果你期待能有多么浪漫的表白，或者情话，我可能&he11ip;&he11ip;会让你失望。即使是这样，我也想让你清楚地明白我的感受、我想的是什么、为什么会这么做。”

  &1dquo;不开玩笑地说，我昨天是有动摇的，没有人会面对恋人保持绝对的理智。”

  他露出一个难得一见的、孩子气的笑，&1dquo;但这样太草率了，不够郑重，我不想让你事后想起来，觉得这个人只是在乎你的外表、你的皮囊所提供的快感。

  像你对我说过的，你身边的人爱的只是你的表面，我不希望你陷入这样的情绪里，所以我停下来了，而且有些唐突地对你表白。”

  他诚恳到有些出苏洄的想象，&1dquo;其实我是一个很难下定决心的人，但只要我下了决心，一定要做到，否则会很痛苦。”

  &1dquo;其实这个挣扎已经持续很久了，我可能会永远记得你出现在影音室的那一刻，因为从那个时候起，我就在动摇。”

  &1dquo;一直到和你遇到曼哈顿悬日，我都想逃，如果你不问第二次，我真的会逃走。”

  他笑了笑，眼神却让苏洄难过，&1dquo;我太害怕陷入其中了，你很好，但我还什么都不是。时机不成熟，我也不够成熟，哪里都不够好。”

  苏洄忍不住反驳，&1dquo;你很好&he11ip;&he11ip;”

  宁一宵笑了，摸了摸苏洄的脸颊，眼神温柔而坚定，&1dquo;但是既然下了决定，我不会再躲开了。我会努力，会给你很多很多，让你拥有一段不会后悔的关系，最好是过三五年、十年，你想起来这段时间，还是会觉得很开心。”

  苏洄听完，没意识到自己掉了眼泪。

  他只觉得这个人好奇怪，说这么多这么多，没有一句我喜欢你、我爱你，没有一句浪漫的誓言。

  但会让他幸福到近乎难过。

  &1dquo;你太笨了。”他低头，把眼泪擦到宁一宵肩上，不肯起来。

  你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不知道我第一次见你时快要死掉了，不知道我是有意接近，不知道我为了给你一束花挑遍整个花园，不知道为了让你现那个客人是我，翻箱倒柜找到给过的糖。

  不知道我为了让你喜欢上我，只敢给你看好的一面，不好的地方就藏起来。不知道为了让你别躲，装傻装醉装可怜，无所不用其极。

  这次宁一宵没有学他，老实说，&1dquo;嗯，我太笨了。”

  他轻拍苏洄的后背，&1dquo;你是聪明小猫，你原谅我。”

  高热令苏洄晕眩，于是又鼓起勇气，假装出听不懂他说什么的样子，缠着与宁一宵接吻，一个不带任何欲念的吻，不讨好，不报以感激，单纯给他自己的爱。

  &1dquo;我要传染给你。”

  &1dquo;好。”宁一宵给他笑着盖上被子，&1dquo;我们一起生病。”

  之后几天的行程，苏洄还是带病参加了，他不想让宁一宵一直留在房间里照顾他，错过太多。哪怕有很多很多他想去的地方、想看的展览，最后都没能去成，苏洄也没未像现在这样满足过。

  但在最后一晚，他们又一次回到迷失过的街道，沿途走向的街区，停留在一个百老汇剧院前，买了票，进去看了一场从未见识过的表演。

  在男女主尽情拥吻的时候，坐在最后一排的苏洄不自觉往下滑，侧过头，现宁一宵也学着他，两个像是企图缩小，再缩小，变成一对无人关注的小蚂蚁。

  尽管这个愿望没有实现，但苏洄被满足了另一个。

  宁一宵倾身，用剧目海报挡住他们的脸，在欢呼与掌声中与他接了一个短暂、甜蜜的吻。

  他不知道苏洄有多么希望，这一刻永远定格。他们就做一对小小的蚂蚁，迷失在无人知晓的繁华都市。

  但再美好的旅程都要结束，他没想过会有这么快，像一场被按了快进键的爱情电影，可又长到足够让一场感冒痊愈。

  回程前，坐在候机大厅，宁一宵对他说，这次没去的地方，他们下次一起去。

  &1dquo;就我们两个?”苏洄问。

  宁一宵点头，&1dquo;对。”

  他的快乐从纽约蔓延回都，延续到每一天的见面。

  苏洄会想办法躲过家人的监视，跑去他实习的公司楼下见他，陪他吃饭。宁一宵现他不吃鱼，但会吃不带刺的鱼肉，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帮他挑刺。

  有时候他们会散步，说很多无关紧要的话，苏洄觉得在浪费宁一宵的时间，但一向重视效率和计划的宁一宵却说，我喜欢你，不觉得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