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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不曾遇见,那她从过去到现在,都只有谢恒一个人。
障念顿起,便突升初诸多“早如此便好了”,但又知这都不可能。
哪怕回到当年,他也留不住她。
那时候他谁都留不住。
想到当年,谢恒冷静几分,收敛了周身锐气,低头与自己对弈。
洛婉清见谢恒不说话,也慢慢放松下来。
她没有多余的心力再去顾忌这位阴晴不定的上司,只是跪坐在一旁,抬头看向窗外。
车帘忽起忽落,她看着窗外人来人往,突然有些疲惫。
谢恒抬眸看了一眼茫然看着窗外的洛婉清,迟疑片刻,低声道:“若是不知做什么,把卷宗分一下。”
洛婉清闻言,赶忙回头,没想到谢恒如此敏锐,有些心虚道:“是。”
得了活,洛婉清便认认真真开始做事。
她惯来是这样,手里有正事,便会将情绪摒在一旁,谢恒见她神色清明下来,转头同自己对弈。
等马车停下,两人到了监察司门前,谢恒突然询问:“随我琴是因与李归玉有旧?”
洛婉清闻言,连忙出声:“卑职有罪,卑职……”
“你过去我不问。”谢恒打断她,冷声道,“但既然已是监察司的司使,日后当守好分寸,私下勿有往来。”
“是。”
洛婉清恭敬出声。
谢恒得话,甩袖转身,往地牢行去。
洛婉清躬身送谢恒离开,才舒了口气,她直起身来,看了看天色,先去饭堂随便捞了点残羹剩饭,和饭堂里认识的司使了招呼,吃过饭后,便重新回到山上来。
此时尚早,她一般子时末才会入睡,便同往日一样,去写判状,然而写了没几个字,她便又停笔,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缓了缓,便觉此刻不适再写这些东西,起身提了刀出去,练了半夜刀,才觉得精疲力尽,回头洗漱。
谢恒听着外面刀声渐消,轻敲着案牍,听青崖拿着名单,同他禀报着这次选出来合适的人。
“等柳司使将判状递交到刑部生效,原本属于东宫这些位置都会空出来,这是现下我和玄山筛选的人选。”
青崖将纸页递到谢恒面前,平静道:“公子过目之后,我便会送到崔大人那边,暗中安排。这么多位置一口气吃下不太可能,但能把兵部和户部的位置占住最为紧要。”
“兵部户部不是最重要的。”
谢恒否决了青崖,青崖一愣,随即听谢恒道:“最关键的位置,是东宫六率。”
“六率?”青崖疑惑,“它品级不高,公子何以看重?”
“北衙四军、南衙十六卫、东宫六率,是东都所有兵力。”谢恒解释着,“四军在陛下手中,十六卫分别掌握在王谢郑三大家以及其追随者手中,而东宫六率,则是这些年王氏以太子之名,在东都培养足足近一万三千人的军队。这只军队在,王氏在东都就有北衙四军一较之力。这样一只军队各大世家都眼馋,现下谁若当了太子,”谢恒抬眸看向青崖,“谁就能掌握这只禁军。但太子如今不在,谁若占了六率的位置,谁便是这支军队真正的指挥人。”
青崖明白了谢恒的意思。
谢恒平静道:“现下柳司使只抓捕了最底层的官员和卢令蝉,六率应该还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出事,我会同陛下要求大殿直接宣读判状,当众商讨判决,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先把左右卫率、司御率、清道率六个位置的人选名单筛出来给我。”
“是。”
青崖明白了谢恒的心思,立刻应声。
商量完正事,谢恒抬了抬手:“你休息吧。”
“公子,”青崖端详着谢恒的脸色,不由得笑起来,“听说今日琴音盛会,公子大出风头。”
谢恒冷眼扫过去,青崖笑出声来:“把鼓都砸坏了?”
“你是不是事儿太少?”
谢恒直接开口。
青崖轻咳了两声,站起身来:“就是闲聊,属下这就走了。”
走了几步,青崖顿住步子,回头道:“哦,听说公子又弹琴了?”
谢恒一顿,青崖喃喃:“快六年了,公子,也是该放下了。”
“走吧。”
谢恒抬手赶他。
等青崖离开,谢恒坐在竹屋,他待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起身。
洛婉清洗漱完毕,就听门外有什么动静,洛婉清警惕走到门外,便见崔恒斜卧在长廊台阶上,仰头看着槐花。
他一袭蓝衫,手里拿了个酒瓶,青丝用发带半挽,看上去颇为闲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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