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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來他今日先行去擒旱魃,還真是去得巧。
他滿腦子亂糟糟的,只聽黃天化道:「別懷疑了,就是她,我讓雷震子飛回玉虛宮打探過了。」
「五百年前,蘇家的么女一誕世就殞了,女君因受妖獸偷襲跌落凡間,被斂去記憶,正就附在了月姝身上……」
黃天化眼下是鮮有的嚴肅正經:「女君飛升為九天玄仙,歷的是情劫。」
「情劫?」哪吒梳理著腦中的信息,眼神顯出些微飄忽。
「可不就是你咯!」黃天化瞟了眼梓菱,再看向對方時,唇角又忍不住提起弧度,「想來還是你小子厲害啊,與羲和女神親傳的蓬萊女君成周公之禮,還將人家始亂終棄。」
在揶揄兄弟這件事兒上,他們二人向來是禮尚往來,不相上下,絕不錯過任何機會。
但哪吒今日委實無法回懟,只冷眼瞪向對方那張欠揍的臉,示意他——「有事兒說事兒,無事兒就滾!」
典禮結束後便是婚宴。
蓬萊的席位設在天后下,因著全是容顏姝麗的年輕女子,眾仙的目光時不時便會不自覺落在這一處。
天后座下的七位神女輪番去向梓菱敬酒,後者忙於應對,並未感受到斜對面有一道目光,一眨不眨地落在她身上。
「我說師弟啊,咱要不還是撤吧?」
玉虛宮三代弟子之一,土府星君土行孫提著白玉瓷壺,在桌案下給某位施了隱身術的人又斟了一杯酒。
土行孫一雙圓溜溜的小眼睛掃視了一圈又一圈,唯恐有人將他視作對著空氣講話的失心瘋。
哪吒沒應聲,烈酒接連下肚,如深潭似的眸底神色晦暗不明。
「哎——,她怎的也去了?」坐在另一側的雷震子望著鄺碧朝梓菱走去,脊背登時就挺直了。
在凡間那會兒,他做夢都想娶個像月姝一樣溫柔善良的媳婦兒,且不知怎的,就是對那位鄺碧公主生不出什麼好感來。
見鄺碧僅是敬了一杯酒,雷震子兀自呼了一口氣,語氣里略帶幾分嫌棄道:「還好,她沒多嘴。」
轉頭時,正就對上一雙凌厲似刃、凝了殺氣的星眸。
土行孫目睹對方握住酒盞的那隻手從青筋暴起,再到緩緩鬆弛,內心嘆了第一百零八次氣,搖著頭勸慰道:「師弟啊,情劫,知道什麼是情劫麼?」
他嚼了幾粒花生米,開始像挽救痴男怨女一般語重心長:「那就是註定了二人有緣無分,不過就是一場罷了。」
「她選擇忘記,還不是因為那段回憶太痛苦了嘛,痛心疾啊,知道不?你在她心裡啊,就是個負心漢。」
最後這三個字,土行孫竟是加重了語氣強調,頗有幾分站著說話不腰疼的味道。
正所謂殺人誅心,哪吒默默聽著,眸色一沉再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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