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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舟摇楫震之贰 天赐千金（第1页）

电视台新闻部常主任来电话，平和电视台送来一条新闻，说是方程太阳能售后没人管。理解民企老板经营不易，常主任道是已经把新闻压下，要他尽快平息。

程家庚叫来零售渠道主管危无畏，小危说不出子午卯酉，当即前往平和。平和在城南六十公里，四十多分钟赶到代理商的店里。哪里还有什么方程太阳能的影子，已摇身变为季中正太阳能的店面。进门没有三句话，小危就跟店主吵了起来。出门后，电话打听才知悉，平和代理商乃是季中正亲戚。不用说，客户投诉方程太阳能，一准他们唱的双簧了。

小危回来汇报，程家庚张口骂：他妈的，不平静的平和县，不忠不正季中正。

危无畏说，我尽快招到新商，要他的店开业不开张。

季中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程家庚叮嘱小危，不要因为家门口一地一城误了全国市场。

上午忙销售，下午抓生产，晚上商量防老季，一天飞逝而过。

半夜回到家里，程家庚轻轻地推开房间的门，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卧室里的灯还开着，郜若桂侧躺在床上闭着眼，似乎睡了。程家庚俯下身子，在妻子脸上轻吻。哪想郜若桂伸胳膊抱住了他，娇嗔地说道：“回来这么晚啊，比电话里说的晚了二十七分钟？”

程家庚道：“处理老季的事呢，这家伙捣乱得厉害。”

郜若桂说：“辛苦了老公，回来也不能给你释放，对不起。”

程家庚起身，一双凉手搓热，摸了摸媳妇的脸颊，“六年多都熬过来了，还在乎这几个月，别胡思乱想了。”

郜若桂看着男人，“你跟徐丽莲还真相安无事啊？”

程家庚抚了抚妻子的肚子，脱衣正要上床，郜若桂却道，特别想吃那次孙春冰带来的豆腐乳。看着娇妻难受的样子，程家庚说你等着，披衣出门而去。

等了一会儿，郜若桂下床，蹒跚进客厅，喘吁吁地给男人打电话，“老公你去哪了？我不要吃了，回来吧，大半夜的不安全。”

四十分钟后，程家庚进门。来回打车二十多公里，半夜敲开南城豆腐乳店的门，为妻子买来了想吃的东西。女人孕期最辛苦，也是可以当皇后的日子。

临近预产期，在程家庚跟老师们的一再劝说下，郜若桂不舍地休了产假。郜老师关爱学生，课也教得好，已升任教研组组长。

周日中午，程家庚正在办公室里吃饭，接郜若桂电话，说小宝一大早出去，现在还没有回家，有些不放心。程家庚说都初中生了，我十三岁都去工厂拉煤了。话虽这么说，还是三五两口扒完饭赶回家去。小宝乃老程家的烟火延续，千顷地一根苗也。

等到两点多，小宝回来，说是去了徐妈妈家里。郜若桂严肃地说，小宝以后你去不要紧，一定要和我说一声。小宝低头，懂事地给妈妈倒来一杯热水。

程家庚问徐妈妈在家吗？小宝说中午她才回来。又问知道她去做什么了吗？小宝摇头，说只看到徐妈妈衣服很脏，挺累的样子。郜若桂插进话来，问男人多久没见到徐丽莲了。程家庚看也没看妻子，说你多久我就多久。说完，觉着态度有问题，不可这般待孕妇，就强转笑脸：郜老师请“上炕”休息。村里搬出来一年多，铁匠嘴里仍然“上炕”。

晚上，郜若桂问男人喜欢她生儿还是生女。怕妻子担心生不对路心情不畅，程家庚答是儿女都喜。夜里三点多钟郜若桂肚子痛，叫来司机拉到医院。看着疼痛的样子，医生跟程家庚都问是否剖腹产，郜若桂坚持自然分娩。挨到早上七点半，孩子终于生下来，天赐千金，遂了程家庚心愿。一大早，沈老太竟然独自来到医院。

叫来孙春冰帮忙，跟师娘一起照料产妇。孙春冰是师娘外甥女，叫来气势。七天后母女出院。小宝放学见了妹妹，逗了一大晚上。每天回家头件事，就是抓着妹妹的小手玩，总是被郜若桂催着去吃饭去写作业。知道带小妹妹累，小宝用功学习尽量少扰妈妈。程家庚打算请个保姆，被郜若桂挡下。每天孙春冰下了班就过来，买菜做饭洗衣服。

正是大旺季，车间里机器黑夜白日隆隆响，工人们三班倒。这会儿，季中正挖商的消息不断地传来。忙内部生产，忙外部销售，还要盯老季挖墙角，程家庚一天到晚不住脚。有时却冷不丁接到妻子电话，问他在干什么。晚上回家晚了，电话打来问他在哪，有回还冒出一句：你可不能做对不起我的事。程家庚请教当大夫的同学，同学说一些女人产后有焦虑疑心重等症状，时间长了自然好转。心道阿弥陀佛，程家庚已被妻子的电话搅得心神不宁了。

去城区办事时路过棉纺厂，程家庚顺便去了徐丽莲家里，一年多不见心里偶有想起。感恩人家，也觉愧对。正巧徐丽莲在家，说正跟几个姐妹做保洁工作，一旦接着活儿就有不少收入，就是僧多粥少不好接活儿。程家庚想起七八年前同样下岗的何成建妻子，经历了好长一段时间心理斗争才上街做清洁工的。没想到，比何妻年轻许多的徐丽莲竟能放下脸面。想着掏些钱出来，似有不妥，想来徐丽莲也不要，脑子一转，想到方程办公楼也可以雇人保洁。张嘴说出，徐丽莲应承。

说起郜若桂疑心重，程家庚竟是找到诉苦的主儿。公司里没人可说，生活中又无三五好友，说与徐丽莲倒无违和。没想到，反被徐女士数落一番，说女人在月子期，你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包容不了的。批评富豪大老板，徐丽莲没一点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