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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有时候看起来有点焦虑紧张。

  年段会下月度行事历当做规划纸，王岩开把纸贴到自己的桌板上，每天都写满密密麻麻的计划，给自己框定做题的数量。

  他是一个计划性极强的人，要是完不成自己的计划，那天整个人就会病恹恹的。为了追平自己给自己规定的进度，第二天他一般会采取课上刷课下也刷的策略。

  什么时候看到他紧锁的眉头松开了，证明他的学习计划应该已经追的差不多了。

  程敏在三班怒骂“猪脑”的那个星期，王岩开的心情一直很不好，紧锁的眉头直到下个周二才解开。

  华兰这才敢转头跟他讨论一道数学题，否则她总怕自己打扰了人家的进度。

  “你说到底有几个交点？”华兰问。

  王岩开揉了揉眼睛，正看着题。苏展“呜呼”一声从前门飞进来，紧随其后一起飞进来的还有林屿。

  “什么题什么题？”苏展每个尾音都上扬，大有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兴奋。他飞快看了一眼，对华兰说，“华小姐，你再看看？右端极限可以洛贝塔。”

  华兰“唔”了一声，瞥他：“怎么眉飞色舞的？拯救地球了？”

  “差不多吧。”苏展耸了耸肩，挑眉道，“让程敏在办公室说不出一句话，只能看着干瞪眼，算不算拯救地球？”

  原是刚刚物竞小测的分数批出来了，林屿和苏展的卷面都做的无比完美，两个人并列第一，拉了第三名宋嘉礼十来分。程敏翻看试卷的时候苏展和林屿就在旁边，看着程敏默默翻完，瞪了他俩一眼，又一言不地走了。

  “我说，他那个时候，百分之百想骂人，但是找不到理由。”林屿笑得忘乎所以，“我可太喜欢看他那个表情了。”

  “那种看不爽你又干不掉你的样子。”苏展附道。

  一点都不意外，虽然花了一点时间，但他们还是能各自踏上重回巅峰之路。

  “猪脑效应果然例无虚啊。”华兰看着他们臭屁的样子，真心地感慨。

  王岩开一开始有点无措，但看着眼前情绪饱满的两人，似乎深受感染，也憨厚地笑了起来。

  正笑着，他翻开了另一本练习册。

  “还写呢？我看你是写题上瘾，不写到固定的题量生理性难受。”

  华兰原是玩笑，却没想到王岩开很认真地想了想，他慢慢翻着纸页，又轻声说：“确实有一点，要是写不完，我心里就跟刀割火烧似的。”

  空气凝固了一瞬，华兰和苏展脸上的笑都僵住了，林屿的说话声戛然而止。

  王岩开注意到诡异的气氛，问大家为什么都看着他。

  苏展试探着开口：“推爷，我是觉得，写不完就写不完。而且你进度已经很快了，这么赶进度也没有个头啊。”

  “心里难受的话，要不去看看心理医生？”华兰问。

  “没事儿，我就夸张着这么一说。”王岩开复大气地摆摆手，“就是有点难受和焦虑罢了——大家写不完作业不都这样吗？”

  “我的话，真写不动的时候，会去操场跑两圈，或者跟苏展打球。”林屿忽然这样说。

  “屿哥，我不喜欢篮球，我们不一样的。”

  他还是像颗石头一样岿然不动。

  我们不一样的。

  第35章车轮战

  五月份，竞赛训练进入加阶段。外地解封，疫情形势稳定，各科教练终于到了川中，竞赛小测的周期从十天一考加到了五天一考。

  教练说，教学生要死去活来。先把学生考“死”过去，再把学生救“活”过来，这样教出来的学生是最好的。

  竞赛小考如此频繁，六月初还要加一场浙南联考，华兰涂卡都见底了一支。

  这样的滚轴车轮战的节奏，明显更适合那些平时题量大的同学。华兰自己的学习节奏在其中并不讨巧。

  在近来几次化竞小测里，江潼还是一骑绝尘。华兰在江潼后面，有时在第二，有时在第三第四。她看起来不紧不慢，但内心确实很煎熬。

  一直以来有化的正确率都很平庸，无化要是有所失误，整体成绩就会波动。

  名次的起伏并不让她感觉难受，但是她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没法再一次触碰曾经跟李清凡所说的“上限”。

  清凡说“量变引起质变”，华兰一遍遍翻化竞三大本，等待着那个质变的奇点。

  等的有些或多或少的焦虑。

  同样焦虑的还有王岩开。

  他的化竞成绩整体上比华兰要差一些，车轮战以后，化竞生内部的排名有些波动。适应得好这个节奏的题王们会考的更理想一些，与此同时，有些人的名次会掉落。

  然而王岩开的名次，没有变动，固定在中游偏上。他像一道固定的分界线，原先排名在他之前的人掉下来，在他之后的人赶上去，而他自岿然不动。

  作为题海流，这份红利他竟然没吃到。

  华兰把这几周以来考过的化竞试卷放在一起，把做错的有化题用红色荧光圈出来，将一道自己还有疑问的题目跟王岩开确认了一下，便准备把试卷肢解，让错题换个地方住。

  她正准备开刀，却听王岩开缓缓说：“华兰，我觉得你可以先把牛津那本书放放，看一下博献彩的有化部分，我觉得有些跟你错的这些题思路还挺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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