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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在天专门把林小芳约了出来谈这件事。

  安在天看了一眼林小芳，郑重地说：&1dquo;林小芳同志，你要想好，这是你的终生大事，不要随便就答应了。”

  &1dquo;我不是随便答应的。”

  &1dquo;我不是代表组织来跟你谈的，我只代表个人。”

  &1dquo;我知道。”

  &1dquo;所以，你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阿炳喜欢你，他只是告诉了我，我跟任何领导也都没说，主要是&he11ip;&he11ip;我不想把这件私人的事情变成一次组织行为，你有选择的自由，千万不要把它当作一个政治任务。”

  &1dquo;如果我哥活着，他一定会支持我这么做的，嫁给一位英雄。”林小芳抬头看着安在天，&1dquo;听说他&he11ip;&he11ip;6家炳&he11ip;&he11ip;”

  &1dquo;你喊他阿炳，大家都是这么喊的。”

  &1dquo;&he11ip;&he11ip;我们是外勤人员，不知道他&he11ip;&he11ip;阿炳是因为什么当了英雄，听说他为我们国家明了保家卫国的秘密武器，是不是这样的？我能问吗？”

  &1dquo;你可以问，但我无法告诉你。”

  &1dquo;可他肯定是我们7o1的英雄？”

  &1dquo;这是肯定的，而且是大英雄。”

  &1dquo;只要是我们7o1的英雄，我就愿意嫁给他，不管他是瞎子还是傻子。他的缺陷，正是我要嫁他的理由，我一定会照顾好他的。”

  安在天沉思着。

  林小芳反过来做安在天的工作：&1dquo;真的，安副处长，我愿意嫁给他，你去跟6&he11ip;&he11ip;阿炳说，只要他愿意，我就等着他来娶我了&he11ip;&he11ip;”

  安在天对阿炳说了林小芳的意思。

  &1dquo;什么？”阿炳象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安在天：&1dquo;林小芳愿意嫁给你。”

  阿炳的耳朵动了一下。

  安在天：&1dquo;是真的，林小芳绝对愿意嫁给你。”

  阿炳半是自言自语地：&1dquo;谁愿意嫁给一个瞎子？在我们乌镇，只有瞎子才愿意嫁给瞎子，可两个瞎子在一起不是更瞎了吗？这是真的？”

  &1dquo;真的。”

  &1dquo;真的？”

  &1dquo;真的。”

  阿炳一把抓住安在天的手，又慢慢地松开了，说：&1dquo;&he11ip;&he11ip;那她是不是长的很难看？”

  &1dquo;林小芳不难看，带得出门的。”

  阿炳又抓住胖子的手，问：&1dquo;胖子，安同志说的是不是真的？”

  胖子：&1dquo;是真的，真的是真的，安同志说的都是真的。”

  阿炳忽然叫了一声&1dquo;妈！”，随即捂住脸激动得大哭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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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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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知道林小芳怀孕的那天起，阿炳就不再串门，而是天天都用他抽完的烟盒纸叠鸽子，一张烟盒纸叠一只鸽子，以至于他哪天抽不完一盒烟时，会跑来问安在天要空烟盒。安在天不抽烟，便又跑到别人那里去要。胖子数过，共有261只鸽子，直到林小芳要生的那一天，即将做父亲的阿炳叠完了最后一只鸽子。而那个时候，安在天因为出差正好在外地&he11ip;&he11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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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算》第九章（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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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院长和几个护士把林小芳敲锣打鼓地从医院里送了出来。安在天像家长一样，候在七号院门口，和上门贺喜的每个来客握手。会客室改成的婚礼现场上，阿炳端正地坐在一张长条椅上，双手恭恭敬敬地放在腿上。

  铁院长又做了一次证婚人，乐不可支。

  李秘书和杨红英送给郎一支钢、一个日记本；丁姨送了一个被面，小秦扭扭捏捏地跟在她的后面；金鲁生送的是一对做的木耳塞；王彬送了一个写着双&1dquo;喜”的脸盆；陈科长握着阿炳的手；老李轻轻地拍了拍林小芳的肩膀；胖子爸送上枣、花生和桂圆；阿炳又在表演&1dquo;听”人游戏&he11ip;&he11ip;

  入夜，众人将郎娘拥入洞房。大家慢慢散去，胖子替安在天站在七号院门口，挨个跟人鞠躬告别&he11ip;&he11ip;

  这几乎是一场没有悬念的爱情。也许，一个英雄和一个英雄妹妹之间，本来就已经具备了相爱的缘分。这也是一场没有过程的爱情。仅仅半个月，阿炳和林小芳就在七号院举行了隆重的婚礼。

  这一天，7o1上至铁院长，下至胖子爸，都由衷地赶来祝贺，大家送来的礼能装满一辆嘎斯卡车。对这场现在看来多少有点什么的婚姻，当时的7o1人有一种说不出的喜悦和满足，似乎都觉得阿炳为7o1做了那么多，现在7o1终于为他做了一件实实在在的事情。为了使这场婚姻尽可能的完美，大家似乎也都乐意尽可能地奉献自己的一点热情。

  这天晚上，安在天像一个终于嫁了女儿的母亲，高兴地喝醉了，这是他一生中唯一的一次酩酊大醉。

  金鲁生扛着喝多了的安在天，回到他原来的宿舍。

  金鲁生：&1dquo;钥匙？”

  安在天迷迷糊糊地从裤子口袋里掏出钥匙，却没有递给金鲁生，而是一抬手，扔到了远处&he11ip;&he11ip;。

  与正常的婚男女相反，此时的阿炳和林小芳都端坐在床沿上，阿炳显得忸怩、被动、紧张，甚至有些畏惧；而林小芳却在不时地偷眼看他，往他身边一点一点地挪&he11ip;&he11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