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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渐睁着一双令程希觉心醉魂迷的眼睛，慢条斯理地念：&1dquo;希觉，希觉。”

  程希觉掀翻凳子扑上去，扯开被子吻他柔软的嘴唇，亲上去的瞬间，顾渐全身猛地一颤，仰起头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1dquo;肚子疼?”程希觉关切地问。

  顾渐点点下巴，莫名委屈巴巴地语气说：&1dquo;嗯，好痛。”

  程希觉预想过不得不提前手术的方案，可事到临头不由心头猛跳，他一面低声哄慰，一面有条不紊地剥下顾渐的衣服，系上便捷的手术服。

  顾渐头上沁出一层细腻的冷汗，脸白得没一点气色，躺在雪白的病床上几乎融为一体。

  医生护士早已在手术室里等候，主刀医生掀起顾渐的衣服，通过设备简单仔细检查一番，叮叮在肚子里闹腾得正欢，迫不及待地想和这个世界见面。

  主刀医生平心静气地说：&1dquo;程先生，产前阵痛很正常，请您伴侣再忍一阵。”

  程希觉低下头，顾渐闭上眼忍着疼痛，睫毛战栗地煽动，薄薄眼皮下的眼球像河流汹涌滚动，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清瘦的手腕，苍白的手指轻轻攥着他的手，虚弱到一丁点力气都能挣脱。

  去他妈的正常!

  程希觉慢慢调整呼吸，呼出一口灼热的气，&1dquo;现在开始，我一分钟都不能等。”

  主刀医生和护士嘱咐几句，护士将顾渐推入手术室，程希觉一直握着他的手不肯放开，单手利落地套上无菌衣，躬身紧张凝视他淡白的脸。

  巨亮的手术灯光芒洒在眼皮上，顾渐虚虚睁开眼，四周站满了穿手术衣的医护，他一眼瞥到程希觉俊朗的面孔，勾起唇角无力地笑了下。

  程希觉被他笑得心口酸，抚摸他冰凉湿润的脸颊，&1dquo;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顾渐握住他的手，轻轻拍拍他的手背，气若游丝地说：&1dquo;别怕，很快就结束了。”

  程希觉紧紧地攥住他的手，如溺水的人抓住了稻草，心里的酸泛到眼窝里，他闭上眼睛，摁下即将涌上来的眼泪。

  麻药通过注射器注入顾渐的脊椎，他静静地看着程希觉，眼睛像纤尘不染的湖水投入一颗石子，从清明逐渐到迷茫，再到支撑不住沉甸甸的眼皮，阖上眼睛沉沉睡了过去。

  这场别开生面的手术，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各位医护早已演练过上百遍，短短半个小时将皱巴巴的叮叮抱了出来，补血、切脐带、缝合伤口一气呵成。

  程希觉默然不动地握着顾渐冰冷的手，手术全程一言未，但心里仿佛经历了一场海啸。

  护士将叮叮抱到程希觉面前，刚生出来的宝宝一点都不好看，脸蛋红彤彤，眼睛都睁不开，哭起来嗓门嘹亮，张大嘴嗷嗷地喊，嘴里的扁条体都能看到。

  程希觉瞥一眼，目光回到顾渐沉睡的脸上，&1dquo;我太太什么时候醒?”

  &1dquo;一到两个小时。”护士将叮叮放进保温箱里。

  手术室外，程家的夫妻俩坐立难安，蒋冽到楼道里抽烟，从昨晚他们一家三口就来了，守在医院里等着年的第一天。

  没想到叮叮迫不及待想和这个世界见面，他们不由担心顾渐的身体，直到绿色的灯一灭，顾渐躺在手术床上被推了出来，程希觉握着他的手随他出来。

  顾渐脸色苍白虚弱，似乎连睫毛都是白的，胸口在被子下轻微地起伏着。

  蒋佩清心疼得紧，那么漂亮的一个人，生完孩子单薄得像纸一样，&1dquo;小顾&he11ip;&he11ip;怎么就这样了?”

  老爷子站起来，关切地注视顾渐，咳嗽几声问：&1dquo;希觉，父子都平安吗?”

  咣当一声响。

  蒋冽猛地推开楼道的房门，目光复杂地扫过顾渐，盯着程希觉的眼神仿佛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

  护士托着保温箱站在病床后面，语气无奈地问：&1dquo;各位家属，谁想先看看宝宝?”

  无人关注的叮叮嚎得更大声了，封闭的空间内，小崽子哭起来震天撼地，肺活量惊人。

  第53章

  深夜的病房里静悄悄，顾渐陷在柔软的被子里，睡梦中似是不舒服，紧抿的薄嘴唇时不时颤，呼出的鼻息黏厚浓稠。

  哭到没力气的叮叮裹着毛茸茸的小毯子，乖顺地躺在他的怀抱里，一只眼睛睁一只眼睛闭，睁开的眼又黑又亮，像葡萄珠子似的圆润，弯着弧圆稀松的睫毛，如同大小眼似的打量围着自己的人。

  蒋佩清看得心都要化了，双手捂着胸口，小声说：&1dquo;眼睛长得像我们小顾。”

  &1dquo;鼻子像希觉。”老爷子伸手想碰碰柔软的叮叮，又害怕手上的老茧刮到叮叮的嫩肉，犹豫不决地碰了一下润红饱满的圆脸。

  蒋冽到洗手间门冲了手上的烟味，离得几米远盯一阵，&1dquo;他长得像顾渐更多。”

  &1dquo;那还不是因为小顾基因好，叮叮真会挑。”蒋佩清捏着口水巾，轻柔擦擦叮叮淌下来的晶莹剔透的口水，问一旁的程希觉，&1dquo;大名你们想好了吗?”

  程希觉坐在病床旁的椅子，手掌捧着顾渐进点滴的手，暖暖顾渐冰凉的手指，心不在焉地说：&1dquo;没有。”

  老爷子清清嗓子，郑重其事地说：&1dquo;我和佩清商量过了，请大师挑了几个字，回头你和小顾商量商量。”

  程希觉头也不抬，专心致志地凝视着顾渐清瘦苍白的脸，&1dquo;叮叮不随我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