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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樘追出五交化大门就看见这一幕,什么都来不及想,猛然加蹿了出去,以一个腿脚不便的人绝对不应该有的度扑倒陈茶把她护在怀里由着惯性翻滚到了马路另外一侧,堪堪躲开卡车的轮子。
两个人也算是命大,从鬼门关转了一圈又回来了。
司机师傅刹住车,抹了把冷汗,落下车窗训道:“过马路看着点,哪有人突然冲出来的!你们……”
程樘抬头看他,如墨黑眸盯着他。
司机莫名打了个激灵。
这男人好吓人!他感觉再多说一个字这男人能当场杀了他。
他识相地把“没长眼”咽回了肚子,嘟囔了声“晦气”就开车走了。
程樘这才低头看向怀里的陈茶。
这女人,平时一张小嘴,嘚吧嘚从不饶人。这会儿被人骂,安安静静也不知道反击了。
一张小脸煞白煞白的,唇上也没半点血色,明显吓坏了。
程樘把训人的话咽回肚子里,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陈茶无事后在她背上拍了拍,尽量缓和了语气:“没事了,别怕!”
他膝盖和手肘应该是磨破了火辣辣得疼,后背上黏腻一片,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失控地心跳慢慢恢复。
他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这么怕失去陈茶。
只是还没有时间想为什么。
陈茶半晌才缓过来,哇地哭了出来。
她一边哭一边捶打程樘:“都怪你!都怪你!都赖你冤枉我!你还嫌弃我!呜呜……”
程樘任她打,紧紧地搂着她,温声哄,“别哭,都是我的错!”
******
两个人回到村里,远远就看见一个人在他们家西边的路上徘徊。
陈茶伸出食指往程樘背上戳了两下,随口问他:“今天放风的怎么换成大人了?难不成你们村那些熊孩子的爹娘集体出动来报复我们了?”不至于吧?这村人这么小气吗?
程樘仔细看了看,摇头,“不会,那是李芳芳。”
说话间就到了跟前,陈茶定睛一看还真是李芳芳。顿时有点不是滋味,隔那么远就能认出来,这应该不是一般关系吧?
李芳芳也看见他们了,笑着上前主动打招呼,“你们可回来了!我都等你们半天了。”
程樘停住自行车,脚撑着地,疑惑扬眉:“什么事?”
“你不是让张家婶子给你算结婚日子了吗?我今天正好去他们家串门,她把算好的日子让我给你捎过来了。”其实是她主动要求来的,想当面问程樘,但是看见陈茶,就把话藏回了心底。
陈茶一听,从后座上跳了下来,走上前,从李芳芳手里接过红纸。
上面用毛字写了俩日子。
腊月十八,腊月二十六。
陈茶扫了一眼,把纸揣进上衣外侧口袋里,招呼李芳芳,“芳芳姐,这么冷的天冻坏了吧?走,上我家暖和暖和去。”
李芳芳摇头,“你俩一天不在家,屋里冷锅冷灶不比外头暖和多少。”她探头越过陈茶看程樘,“樘子,把你这宝贝媳妇儿借我会儿呗?你们要结婚,也没个靠谱长辈张罗。茶茶是外乡人,很多事不懂。有些话你个大男也不方便说,不嫌弃的话,让我这个半吊子说说?”
程樘一想,确实是这么个事,于是看陈茶,征询她的意见。
陈茶一眼就看出李芳芳绝对不只是想聊婚礼那点事,想了下,还是点头应了。
李芳芳主动拉起陈茶的手,对程樘道:“你回家烧炕做饭吧!我带茶茶到我家玩会儿。”
程樘应了声,从自行车上下来对陈茶道:“我做好饭去接你。”
******
李芳芳家在村子东南角,五间崭的土坯房,墙外表也不像他们屋子那么粗糙,都是用细泥仔细抹平的。还有一个大大的院子,两面临河。
她家里生着炭炉子,一进门,暖意就扑面而来。
陈茶羡慕地想,早晚她跟程樘也能过上这样的日子。
李芳芳领着陈茶进了里屋关上门,指了指占了大半间屋子的炕:“上炕说吧!炕上暖和。”
李芳芳家这炕是地地道道的北方大炕,从东墙到西墙长好几米,一家几口都睡在上面。
她家拾掇的干净,沿着炕边的墙上还挂了一圈布帘隔土。几床被子板板正正地卷在炕尾。
陈茶依言拖鞋上了炕,跟李芳芳并肩坐在暖和的炕头上。
李芳芳先开口:“你真想好了要跟程樘结婚?”
陈茶看她,不答反问:“你不同意?”
李芳芳眼神闪了闪,笑着摇头,“看你这话说的,我有什么不同意的?你别想多了,我叫你来就是想跟你讲讲我们这边结婚的一些风俗。”
“是吗?我还以为你想跟我聊程樘。”陈茶眼里可不揉沙子,她要好糊弄早被人卖个十回八回了。
李芳芳怔住,半晌苦笑摇头,“程樘看上你也不知道是福还是祸。是,我是想跟你说说程樘,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要跟你抢人,你别这种眼神看我。我要真想跟程樘好,我俩孩子都能打酱油了!我就想跟你说说程樘小时候的事。”
言外之意,她若想抢人,陈茶只能靠边站。
陈茶眼睛亮了,她一直对程樘小时候很好奇,就是没机会打听,也懒得计较她这番挤兑,催着李芳芳:“你快说吧!我听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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