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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却遇上了点麻烦。
“黑崽,我好像忘了问机关的开启方法。”迟鹤亭坐在井口,看着周围堆着的大包小包行李,为难道,“你说,三水几时会来接我?太晚了可不行,这些东西搬回去还得跑好几趟。”
乌云踏雪瞅了眼狭小的井口,顿生误会,倒退两步,毫不客气地龇了迟某人一脸。
迟鹤亭:“?”
天色渐晚,云乌压压的黑,隐隐有刮暴风雪的势头。
迟鹤亭左等右等,觉得顾渺大概有点忙,便留了张简陋的字条压在井口。
他从怀里掏出羊皮地图,确认了一下方向,找到记忆中那条废弃的山道,带上全部家当连同这几个活物,一脚深一脚浅地朝藏书楼走去。
所幸没走岔路,赶在下雪前顺顺当当找到了入口。他呵了呵冻僵的手指,对着六个转盘噼里啪啦一顿操作,机关转动,门才堪堪开启,便瞧见顾渺焦急地从缝里钻出来,额角还冒着一层薄汗,劈头盖脸道:“你上哪去了?!”
“绕了点路。”迟鹤亭抓抓头,拽了下缰绳,让乌云踏雪过来露了个脸,“我把大家伙和小家伙都带回来了。”
“……”
“你去找我了?”迟鹤亭见他脸色不对,赶紧把花崽从藤框里抱出来,塞过去讨好道,“我认得路,不是给你留字条了么?”
“被风吹跑了,没见着。”顾渺道,“这山里有熊,你又不熟,万一跑进熊窝里……”
“那就给你带张熊皮毯子回来。”
顾渺:“?”
顾渺:“你还挺能?”
迟鹤亭眼皮一跳,凑过去在他唇角亲了亲,飞快认错:“三水,是我不对,别恼了,今晚给你煮汤喝。”
夜色沉沉,风雪渐起。
两人钻在暖和的木屋里,煮了一锅热气腾腾的蘑菇杂粮汤。热汤的味道充斥着整个屋子,香甜中带着几分令人放松的心安。
吃饱喝足闲来无事,迟鹤亭又摸了本闲书出来,念给顾渺听,打时间。
两人便这么日复一日地自在悠闲,过着难得宁静的日子。
谁也没料到,短短数月外面竟是风云变幻,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故人亦牵扯其中,生死不明。
陵德湖。
晌清欢将手上的一沓纸摔到左护法脸上,拍案而起,道:“你再说一遍?!”
“江……江公子失踪了。”左护法唯唯诺诺道,心里大骂把这破事推给自己的右护法,“已经派了人去找……”
“谁让你擅作主张派人去找的?你晃晃脑袋听听里面装的是不是都是水?若把人逼急了,随便易个容往犄角旮旯里一钻,我上哪把人寻回来??”晌清欢气得恨不得给这蠢货一脚,“去,通知所有飞花的联络点和分舵,暗中搜寻,嘴巴放紧点,莫打草惊蛇!”
“是、是。”
左护法前脚刚走,右护法后脚便进来献计,谄媚道:“主,不如让白云派那边也帮忙留意下?”
“白云……”晌清欢脸色微变,压下方才刚起的那点躁意,冷淡道,“这点小事,不必麻烦他们。”
“可这两年主与白云派少有走动,若借此机会联络感情……”
“听不懂人话吗?就你长了嘴?!”晌清欢不耐烦道,借着垂眸的动作,敛去了眼底的一抹寒意,“飞花抓个叛徒,还用得着别人帮忙?丢脸!此事若教白云派知晓了,我不介意换个右护法。”
“是、是。”
忽然一道声音自门外传来:“什么事,竟让主如此恼火?”
“谁?元明?”晌清欢一怔,心念急转,立刻缓了语气,故作不解道,“你怎么来了?是外公让你来的?这议事堂乃中重地,即便是你也不能胡乱闯进来,莫非有什么十万火急的要紧事?右护法!”
“属下在。”
“今日是谁当值?玩忽职守,须得重罚。”
“看来我来得巧,也来得不巧。”康元明嘴上这么说,脚步却不停,旁若无人地进了议事堂,“飞花的事,便是我白云派的要事。帮忙捉拿叛徒,白云派自当义不容辞,否则怎么对得起这么多年的交情?”
“此乃我飞花门内事务。”
“我等只是帮忙寻人罢了,捉到之后如何处置,自然要看主的意思。”
晌清欢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
比起张怀远这种没多大用处的公子哥,康元明才叫一个难缠。看来白云派存心想要插手,就算明面上拦住了,暗地里也不会安分,不如顺水推舟——
他略一思忖,道:“言之有理。只是飞花有飞花的规矩,白云派纵然找到了人,也必须带回陵德湖交给赏罚司处置。”
“哦?这么说来,是一定要活捉?”康元明微微一笑,“主果真大度。”
“按规矩办事罢了。”晌清欢道,“右护法!”
“在!”
“送客。还有当值议事堂的守卫,统统给我带去赏罚司。莫再让我瞧见他们。左护法呢?让他滚来见我。”
左护法刚挨了骂没多久,正惴惴不安着,又莫名其妙收到了传唤,去的还不是议事堂,而是清兰院。
“……主?”
清兰院内,晌清欢端坐其间,瞧不出喜怒,只是盯着横放在桌上的一把长剑,晃荡着杯中的茶水,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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