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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日黄昏时分,唐军再度起猛攻,南霁云不顾高崇文和韦皋的拦阻,亲执刀牌上前,身被三创,终于克陷玉门故垒。蕃军泰半被歼,仅仅逃出去数百人,狼狈遁归瓜州,并且泅渡过了冥水。
唐军上下皆喜,只有李子义等刺面罪囚不大高兴——原本以为这就有机会杀敌立功呢,若死也算干脆痛快,若活便可洗净往日罪愆,谁料白跑一趟,南霁云嫌他们装备差,徒恃血勇而已,压根儿就不用……
再说吐蕃败军逃归瓜州治所晋昌县,尚悉摩得报大惊失色,急遣快马北上,去通知尚结息,恳请大军回援。
这时候尚结息率军离开晋昌,仅仅五日而已,前锋还未出瓜州境,后队尚在三十里外,得报也自惊愕。一来他没料到李汲又比惯常的军事行动提前了半个多月,便出甘州,二来原本觉得以尚悉摩、莽热的兵力,加上七百里纵深,层层堵截,怎么也能扛一俩月吧——我光走就得走二十天——孰料不过十日,肃州便落敌手,唐军直迫瓜州而来……
尚悉摩的军报中所言简略,只说唐军快挺进,猛攻金山、独登山上的蕃垒,其势强不可当,而至于莽热哪儿去了,是胜是败,其军是否还能大部撤回?却模模糊糊的,道不分明——其实是不敢明说,害怕尚结息责怪他的布划有误。
尚结息不由得勃然大怒:“先是绮力卜藏,后是莽热没笼乞悉蓖,达扎路恭所看重的,竟是些无能之辈!”
他觉得自己赏识之人,定不如此——好比说新任瓜州大军镇节度使的尚悉摩。吐蕃有三个家族世代与王室通婚,将其女嫁与赞普为正妃,可冠“尚”号,即没庐氏、琛氏和那囊氏,而尚结息、尚悉摩同出于琛氏,那自家人当然更信得过啦。
只是尚结息给尚悉摩留下了将近两万兵马,且命其节制莽热,但不知为何,尚悉摩竟将过半数的兵力,以及大量战马和武器装备都交给了莽热,从而动向不明,生死不知;加上金山、独登山防线的脆败,据报尚悉摩仅剩五千人守备瓜州——即便对这位自家子侄辈的能力再有信心,五千人可绝绝对对的守不住啊!
瓜州东部有冥水,颇为宽广,但出大雪山后便北向注入大泽,纵贯三百余里,沿岸水草丰美,皆可畜牧——也就是说,唐人可以选择任何地点涉渡,仅仅五千人根本就防堵不住啊。冥水以西,再无险阻,尚悉摩唯一能做的,就是固守晋昌城。但唐军经瓜州而向北庭,其实不必经过晋昌城下,大可以沿着冥水北上,直取玉门关,则只要封锁了玉门关,自己这五万大军的后路就算是断了。
原本也考虑过类似情形,但尚结息总以为,等到唐军突破重重封锁、堵截,打到玉门关下的时候,自己必定已然身在伊州了,乃可就地征粮,急取庭州。庭州一下,西州亦唾手可得,到时候再南下攻打唐人,自家运路短,对方运路长,李汲若不肯退,多半会大败于玉门关下。
因为事先的情报工作做得不错,知道唐人已然放弃了伊州,但即便集结三州兵力于庭州,也不过万把人而已,且士气低靡,粮秣不足,器械不完。唯一值得担心的是沙陀部,尚结息已然派人前去说降,只要朱邪尽忠肯从吐蕃,可以保留其原本在蒲类海一带的牧场不动。这招屡试不爽,终究都是些胡人,并非唐人,有什么必要为唐家殉死呢?
可没想到李汲来得这么快……若在自己进攻庭州之时,唐军从后方杀来,蕃军必陷死地啊!而且说不定,沙陀还可能瞬间便倒戈回去……
尚结息因此愤懑,众将也都劝说,应当即刻回师,救援晋昌,趁机击败唐军的为是——终究己军有五万之众,则趁着粮草还够,晋昌城也未失陷的机会,有望将李汲一鼓成擒,或起码逐回凉州去。
然而尚结息缓缓摇头,说:“如此,正中唐人之下怀矣。”
他觉得五千人守晋昌,应该不至于很快沦陷——他对自家子侄辈有信心,绝非莽热那种废物——而且唐人为救北庭,很大可能性派一部监视晋昌,主力北上来取玉门关。自己已出玉门关整整四天,然后折回去又要四天,沿途都是莽荒戈壁,加上中道回师,必会对士气产生不利的影响……
还不如一鼓作气先拿下伊州,再稳住沙陀部,稍歇后回师,则仗着取胜得地,能将士气重新鼓舞起来。倘若唐人出玉门关来追,则是以我之逸,待彼之劳——这么荒凉的地方,你们也走走看啊——倘若唐人留在玉门关不动,则久驻必失警惕,可以破也。
于是唤来大将钦明思,要他率领三千精骑兼程南下,去助守玉门关,并且关照说:“若唐人已陷玉门,则不可轻率往攻,汝当绕至大泽之北,水草丰美,可以牧马,趁机觇看唐人动向,若有出关来追之意,紧急报我知晓。”
钦明思得令而去,尚结息继续提兵北上,并且要求加快度,赶紧攻占伊吾。
然而又行三日,本军才至星星峡,又得急报,说唐人既未往攻晋昌,也没北上来取玉门关,却自晋昌之南,沿着祁连山余脉,一路向西,杀奔沙州去了。
尚结息大惊道:“此必唐人粮草不继之故也——我果然小觑了李汲!”
祁连山、大雪山不但是分隔吐蕃与河西的天险,抑且其南面数百里内,多是高原荒漠,人口稀少,道路难行——唯有祁连山东段以南的西海一带,水草丰美,可耕可牧。因而此前吐蕃就是从西海一带兵,东侵陇右,北攻河西的,然后再逆着河西走廊一路西进,往取北庭三州。
同时,也自西面的大小勃律出兵,经葱岭东麓,进攻安西四镇。
也就是说,只有东西两个端点易出,至于其中部高原,根本不可能长途运输足以资供数万大军的粮草。
由此尚结息此番往攻北庭,起点是肃州,后勤基地却在沙州——因为肃州太穷了——沙州州治敦煌周边有甘泉水,有四十里、大井等池泽,且尚有南北两片盐池,物产丰饶,粮谷充沛。虽然一样是断蕃军的后路,但若唐军留在瓜、肃两州境内,时间长了,自己的粮食运输也会成问题;而若轻取了沙州,不但再无粮秣之忧,还可能拉起沙州的唐人和周边胡部来,势力瞬间膨胀。
到时候己军若南下,唐人以逸待劳,己军若久淹伊州,唐人可趁机收取瓜州,封住玉门关。若是瓜、沙两州尽皆失陷,那尚结息还敢在后方随时可能遇袭的前提下,去猛攻庭州和西州吗?且即便抢在唐人彻底堵死后路之前,夺占了北庭三州,自己也必须得再打穿安西,兜个大圈子,才有可能回国去啊。
身为大论,若迟迟不能返国,又相当长时间内见不到得胜的曙光,谁知道政事堂会不会易主啊?!唯一值得宽慰的,是张三城的马重英一样回不去……
李汲这一招可挺狠哪。
根据军报,唐军留下万余众——估计有水分——于晋昌城南面筑垒,卫护自家粮道,且使依附胡骑抄掠四野,将少数唐人尽皆迁往肃州,而于附蕃的胡部则击降之,裹挟之。唐军主力西进,估计不下两万之众,晋昌以西既无险要,也无重兵当道屯扎,最多七日,可至敦煌城下……
尚结息这会儿再想回救沙州,根本就来不及啊。
但他又不能不救,若能尽快回师,击破晋昌城下留守的唐军,尚可趁着李汲在沙州立足未稳,断其归路。大不了我不理你,主力朝东打,且看你来不来追!
然而多想一层,李汲未必虑不及此,他将后路空悬,应该是给自己设个圈套……尚结息反复谋算,最终决定——还是南归,但暂时军行至玉门关而止,再打探唐人的消息。倘若李汲不急回军,我便尽快南下,摧破晋昌城下的壁垒;若其东归,那便以逸待劳,于冥水西岸与其决战!
匆忙回师,昼夜兼程,仅仅五天便赶回了玉门关,与钦明思会合。钦明思禀报,说唐军主力确实西去,攻破了常乐县,进入沙州境内,而至于他们有没有抵达敦煌,此际战况如何,因为就一条道儿,为唐人所阻,暂时探查不明。
尚结息下令三军休歇,饱餐战饭,给战马也喂足了草料,然后——“明日一早,便南下去晋昌,左右不过一日途程,若不见李汲归来,最迟大后日便攻唐垒!”
他当然不知道,其实李汲并未率领主力西去,他本人就正在晋昌城下。
当日会商之时,韦皋就指出,倘若我军去攻玉门关,则把晋昌城放在身后,有遭受前后夹击的风险;倘若攻打晋昌,据说城池虽小,墙堞却高,蕃军尚有五千之众,若是一时攻不下来,顿兵于此,而尚结息还军来救,咱们没有太大的胜算。
左右要与蕃军决战,则与其将战场设置在玉门关与晋昌之间,还不如设置在晋昌以南呢——这样就只需要防备一个方向的来敌便可。
但是不攻玉门关或者晋昌城,怕是尚结息未必肯还军,由此才商量着伪做西进之势,去取沙州。原本韦皋主动请令,要在晋昌城南筑垒,先迎击蕃军的,李汲却摇头笑道:“我当亲留此,才能振奋士气,固守不败。”
晋昌城下兵马不可能留太多,否则尚结息不会上钩;但虽然唐军主力并未直取敦煌,就在瓜、沙两州的边界线上潜伏待机,回师也有五六十里地,按照一般的行军度,要走两天。那么留在晋昌城下的兵马,能够守得牢两天吗?
诸将都觉得比较危险,奉劝太尉还是不要置身险地的为好。李汲却笑笑说:“若壁垒先陷,便主力返回,也无计而胜蕃贼,且须破围返归肃州去。不过如此一来,北庭倒是能够多缓得一年……”
说到这里,不禁微微蹙眉,心说北庭多缓一年也不见得是啥好事情啊,自己原本还没想到李元忠那里情况如此之糟,直到简道回来,详细禀报,才知道北庭兵穷粮蹙,若无外援,很难振作,怕是一年将更弱过一年。
不过么,自己还是有机会守住肃州的,总算比去年又往前多迈进了一步。
顿过之后,继续说道:“唯我在晋昌城下,才可督诸军死战不却,且我深信唐家立营建垒之术,非蕃贼所能望见项背也!”
他从前在陇右与蕃军较量过,颇有经验,知道吐蕃方面攻坚能力真的不强——主要是技术不行,基本上全靠拿人命去堆——而中国自春秋战国以来的千年积累,筑垒建营之术却甲于天下。因此与其在平原上跟蕃军对撞,还不如自家先设定壁垒,诱敌前来攻坚呢。
于是命南霁云率主力佯装西进,李汲本人则率六千兵在晋昌城南,连日赶工,建造壁垒。再说尚结息领军自玉门关南下晋昌,于路迫退多支游击抄掠的胡军,顺利抵达目的地,在城东扎下营垒。随即尚悉摩将尚结息恭迎入城,详细介绍了对面唐军的状况。
晋昌县城往南约十里外,有一座截山,又名接山,呈东北—西南方向,横亘近三百里,直接敦煌城南的鸣沙山。大道自金山、独登山南麓西来,过晋昌之南,行截山之北,而唐军就在道北下营建垒,拱护运路。
尚结息问:“唐垒可完否?”
尚悉摩苦笑道:“末将不知……每日于城头远眺,仍见有搬运土石的队伍,然其壁垒……若于我蕃而言,恐怕一月都难以成就,而唐人竟已造如铁桶一般……”
尚结息不信,于是亲自登上城头,远远眺望,继而又率军出城,迫近唐垒觇看。只见平原之上,东西四五里,纵深数十丈,密布纵横交错的堑壕,壕后堆起高高的壁垒,且似乎不全是土制,而杂以木石。他反复观望,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唐人于建垒之术,委实惊人,垒虽不高,凭其势可当数万大军!我若轻率往攻,不但难克,反恐挫败啊,如之奈何?”
本打算吧,若是唐垒未完,或不甚坚——若以吐蕃的建造度来判断,那是很有可能的——便即全军压上,四面围攻,力求在敌主力回援之前打个时间差,先歼灭了这一部唐军再说。孰料唐垒如此严密,所示万众,必是虚兵,但四五千人总该有吧,我就很难在三五日内拿得下来啊,这可该怎么办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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