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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样，他就可以状似不经意的安慰她，再当着她的面，将龚经理叫进屋，随便找点借口讽刺龚经理几句，算是给她出口恶气。

  这样，周沫会感谢他么？会记着他的好么？

  才这么打算着，周沫就走进了公司，眼睛红肿，一脸愤愤不平，没有像商6预想的那般为自己的言行而跟龚经理道歉，反而一下子冲进会议室，眼眉不斜的对着一旁的龚经理说：&1dquo;经理，我来办离职手续。”

  龚经理神色尴尬的对着商6笑笑，站起身关上门，顺便瞪了一眼门外张望的员工们，转身对周沫说：&1dquo;哎呦呵，我这个当领导的都没介意，你倒还不乐意了？我不就多说了你两句么？得，你就别委屈了，快来帮忙。”

  龚经理指着商6手边的文件说：&1dquo;这些东西赶着要，你啊多费费心，来回多检查几次啊。”

  说罢，龚经理做出要拨手机的姿态，匆匆忙忙的走出会议室，独留情绪尚在激昂状态的周沫，以及不动声色的商6。

  周沫败给了龚经理的没脸没皮，这和她预想的&1dquo;大吵一架后摔桌子走人”的场景大相径庭。

  她早已做好了撕破脸皮的准备，对方却不配合，还将一份文件和一个她不愿应酬的男人留下代办。

  周沫看向商6，商6也抬头看过来，等到的不是周沫坐在身边贴心的帮他核查文件，而是这样一句话：&1dquo;商总，我想辞职。”

  &1dquo;你想辞职跟我说也没用，你们龚经理已经离开了。”

  &1dquo;我知道，那能不能麻烦您帮我跟龚经理交代一声，只要人事部接到命令，我可以立刻就去办手续，不会浪费公司的半点资源，今天的薪水也不用算给我了。”

  &1dquo;你自己的事，你自己说。”

  周沫皱起眉：&1dquo;商总，再说就没意思了，这家公司名义上是龚经理忙里忙外，所有人都以为他是老板，但是我私下问过，这里所有的员工都没见过&1squo;身在上海’的真正大老板，我猜，那个人只可能是你。”

  用别人的名义整了一家小公司和电视台打交道，盈些小利，自己又是电视节目制作人，充当内应，收集第一手资料赚取双向利润。

  神也是他，鬼也是他，节目由他策划，广告中介费也滚进了他的腰包，两边都不落。这就是周沫对商6职业的定义。

  &1dquo;只要你说句话，我可以消失得很快，&1squo;咻’的一声，绝不碍眼。”

  &1dquo;好，那我也直截了当的告诉你，我不同意。你死了这条心吧，你已经和公司签了就职合同，要不就选择被告，要不就坐下来处理这份文件。”

  商6双手一摊，好似再也懒得装洋蒜了。

  周沫这才明白夏行止那番话的意思，是女人就喜欢装洋蒜的男人，穿着西装打领带，带着想泡的女人到高级会所一转悠，转眼就能水到渠成。

  可是她不是这种女人，虽然商6曾经在下班高峰将她从二环路上救下来过，也在地下道入口为她打抱不平过，甚至带着她到高级会所转悠过一圈，难道她就要感恩戴德的卖身肉偿了？圕馫闁苐

  这群男人全不是好人，夏行止是小气鬼，商6是色鬼，龚经理最多就是个马屁鬼。

  而她，连个鬼都算不上，他们随便一个人放个屁，都能将她崩的灰飞烟灭。

  周沫忍气吞声坐下的时候，心里还憋着那口怨气不上不下，手里拿着文件，眼睛死盯着上面的文字，根本没往脑子里走。

  半个多小时后，商6放下手里的杂志，站起身旁若无人的伸了个懒腰。

  &1dquo;快中午了，收拾一下陪我见个客户。”

  周沫翻了个白眼，将文件摔在茶几上：&1dquo;我不去。”

  心里却在说：&1dquo;快生气，你快生气，气急了把我解雇了！”

  商6却说：&1dquo;被告，还是陪我见客户，你选一个？”

  居然故技重施，周沫真想噌的一下攒起身，怒吼一句&1dquo;告就告，谁怕谁”，但她的理智到底还是压制了冲动，只敢将商6一脚踩在脚下狂笑的画面过瘾般的在脑海里播放一遍，又嫌不够解气的回放了一遍。

  骨气，是她消费不起的奢侈品，骨气就是钱，却不能换钱，买回家既不能煲汤也不能取暖，挂在脸上别人也看不见，只是一种只能偶尔借题挥，证明自己脾气很倔的产物。

  所以最终，周沫还是颓唐着肩膀，跟商6去见了客户。

  虽然她早就做好在饭局上拉长了脸的准备，希望商6会忌惮她的晚娘嘴脸，停止这样无休止的陪吃、陪聊，却不料出现在饭局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上回的潘姓夫妇。

  这又是一场群英会，他们也依然是一群乌合之众，周沫身在其中，明知做戏，也不得不做戏，因为就算她拉长了脸，看在潘姓夫妇眼里，也只不过是她对商6使小性子，甚至会成为他们茶余饭后的话题。

  交杯换盏，财色兼收，这就是周沫心中商6的写照。

  应酬过后，商6大慈悲，准许周沫提前下班，周沫却觉得这是自己应得的待遇，不用道谢，谁叫商6不怀好意呢？

  周沫没有返回公司，拖着仿佛已经残花败柳的身躯，耷拉着眼皮走进家门。

  客厅里一尘不染，地板上还飘散着威猛先生的味道，婚纱照不知去向，可能已经被一分为二当柴烧了或是被抬到收废品的板车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