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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似玉被他吓了一跳,瞪着双无辜的眼问:&1dquo;怎么了?不好吗?”
饶是再镇定,宋立言也是被逗乐了,拳头抵着唇憋了好一会儿,才正色回答她:&1dquo;的确像是掌柜写的。”
泄气地垮了脸,楼似玉低头小声道:&1dquo;我也想会写联子,可小时候家里穷,没钱上私塾。我娘为了凑钱,经常去帮人扛货。扛了半个月,好不容易攒够了钱,谁知道却被官府当税征走了,我娘当晚就气病了,没过多久就与世长辞&he11ip;&he11ip;”
眼眶说着说着就红了,她哽咽:&1dquo;要是有机会,谁不想学富五车,联子对子张口就来呀?”
宋立言听得愣了愣,皱眉问:&1dquo;官府征税如此蛮横?”
&1dquo;都是好些年前的旧事了,不提也罢。”吸了吸鼻涕,楼似玉将楹联纸给卷起来,&1dquo;大人继续用早膳便是,这联子,奴家再想想。”
她勉强笑着,神色却凄凉,手指按在楹联纸上,苍白地颤抖。
宋立言不是个心软的人,也不擅乱善心,但&he11ip;&he11ip;也不知怎么回事,他的手下意识地就伸了出去:&1dquo;拿来。”
楼似玉二话没说,&1dquo;刷”地就把楹联纸塞他手里了,方才还梨花带雨凄凄惨惨的一张脸,扭头就带了笑:&1dquo;小二,把墨给大人奉上!”
&1dquo;好嘞。”李小二应声过来,摆上了砚台。
&1dquo;&he11ip;&he11ip;”
捏着毛,宋立言觉得自己好像是被骗了,他眯眼瞪了楼似玉半晌,可后者不但毫无羞愧之意,反而极其殷切地望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
到底是脸薄,宋立言叹了口气,随手落。
&1dquo;大人好书法。”李小二看得惊叹,直拉楼似玉的袖子,&1dquo;这么一副联子挂在外头,咱们客栈可是脸上有光啊。”
&1dquo;废话。”楼似玉拿扇子挡着嘴,眯着眼睛笑,&1dquo;县令大人的墨宝,咱们客栈可是整个浮玉县第一家得了的,等开张的时候,你可记得好生宣扬出去。”
为了不让人家听见,她说得很小声,但显然没什么用,宋立言沉着脸听完,分外冷漠地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了便往外走。
&1dquo;大人路上小心啊。”楼似玉十分狗腿地恭送他到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马车的门帘之后,才回头看了一眼桌上的墨宝。
风微起,镇纸之下的楹联微微翻飞,上头的墨苍劲有力——
迎送四海贵客留酒百世,冷暖八方旅人掌灯千年。
第13章常硕内丹
留酒百世,掌灯千年。
盯着最后那四个字,楼似玉愕然,有那么一瞬间她甚至怀疑这人是不是想起了什么,睫毛都忍不住颤抖起来。
然而,仔细一思量,她苦笑,眼里的神色渐渐平静。
&1dquo;去裱好挂起来。”
&1dquo;是。”
&1dquo;掌柜的。”霍良进得门来,朝她一拱手,&1dquo;奉大人之命,门口的石敢当我们就抬走了。”
&1dquo;哎,大人。”楼似玉看了看他身后的衙差,连忙问,&1dquo;这是要抬去哪儿啊?”
霍良也不知道宋大人为什么突然对个石雕感兴,自觉也不是什么秘密,便如实道:&1dquo;岐斗山,大人吩咐说不得耽误,这便要出了。”
眼珠子滴溜溜地转,楼似玉笑着应好,看着他们将石敢当抬上牛车,还体贴地道:&1dquo;路上当心。”
霍良颔,带队去跟走在前头的马车。
&1dquo;般春。”看他们走了有一段路了,楼似玉才把算盘往旁边人的怀里一塞,嘱咐道,&1dquo;我出去一趟,你跟小二看着客栈。”
般春接着东西,还没来得及多问,就见掌柜的如风一般消失在了门外。
岐斗山乃妖气极盛之地,连绵几座峰峦,皆用此名。但山脚下的百姓不管是打猎还是砍柴,都不会往主峰上走。
也曾有那么几个大胆的道士和尚,扬言要在岐斗主山上修寺庙,不过也只是扬言罢了,别说寺庙,就连说话的人,后来都再没人见过。
上清司有不成文的规定,司内子弟,皆不可踏足岐斗山主山,若有违背,生还则受刑,死归则剔名,不为上清司所容,所以宋立言只选了山北的矮峰,遣散众人,独留宋洵替他守阵。
石敢当平放在黄泥之上,被封印得老老实实,就像块普通的破石头。
宋立言拿出灭灵鼎,眼里仍有疑惑。
一夜的血祭,这灭灵鼎竟就在他手里恢复了原样。原本是传说里不可妄动的上等法器,可现在躺在他手里,却乖巧得像从街边顺手买来的小香炉。
怎么看都觉得不太对劲。
&1dquo;大人。”宋洵站好了阵眼,出声提醒。
宋立言微微颔,也不再多想,祭出灭灵鼎横于石敢当上空,白光大盛,霎时将那破石头罩住,光华流转之中,被封印的石敢当裂开了一条缝。那缝隙初如丝,可转眼就粗如手指,里头有红黑色交杂的东西透出光来,妖气一时大盛,整片山林卷起狂风,黄土与枯叶齐飞,叫人睁不开眼。
若是普通的妖气,至多不过让人觉得背脊凉。可这一股子妖气,却是清清楚楚地让宋立言察觉到了威胁和杀气。
&1dquo;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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