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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清则捻着枚黑子沉吟数晌，坦然道：“我输了。”

  宁倦下棋就如他从前的脾气，像头咬准了猎物的咽喉就不再松口的狼，步步紧逼，攻击性极强。

  6清则更为宽和圆润，不动如山，往往宁倦一头扎进来，就很难再挣出去。

  俩人下棋，宁倦一向输多胜少。

  然而赢了棋，宁倦却没有很高兴的样子，一反往常地没有撒娇，反而闷闷地没吭声，有些古怪。

  6清则奇怪：“怎么了吗？赢了棋还不高兴？”

  宁倦又静默了会儿，才小声道：“没有。”

  天边红霞漫天，扯碎了落在长河中，瑟瑟如碎星般晃眼，俩人一局棋下了许久，天色都要暗了。

  宁倦把身边搁着的外袍递过去给6清则：“晚上凉，老师披上。”

  6清则挑眉。

  小崽子平时不都先行动再说话吗，一般这时候应该直接过来先给他披上外袍，怕他嫌热，还会小心系上，再解释两声。

  还是有点不对劲。

  但天色已暗，即使长顺和陈小刀已经点亮了烛火，靠着那点可怜的光，还是看不太清宁倦的脸色。

  他正想靠过去仔细看看，长顺就过来了：“陛下，6大人，晚膳好了，要现在用吗？”

  宁倦低沉地“嗯”了声。

  陈小刀就麻利地把晚膳端了上来，笑嘻嘻道：“有鱼呢，公子最喜欢吃鱼了。”

  6清则笑道：“陛下不喜欢有人在旁边看着，你们俩去吃晚饭吧，回头让人来收就好。”

  长顺还有点犹豫，陈小刀就利落地“哎”了声，拉着他往下走，咕咕哝哝的：“正好，我和厨房打听打听明天吃什么，我家公子也有许多不能吃的……”

  人声远去了，6清则拿起象牙筷，夹了点嫩白的鱼肚，天气燥热，用姜蒜丝去了腥清蒸，酱油提鲜，软嫩鲜美。

  他吃了两口，才现宁倦还是没动，纳闷地夹了一筷子到他碗里：“这是怎么了？”

  宁倦依旧没吭声，看到6清则往他碗里夹了菜，默默拿起筷子，夹进嘴里，动作霎时凝滞。

  然后他忽然迅起身，趴到船舷上，哇地就吐了。

  6清则：“…………”

  6清则一时槽多无口，哭笑不得地放下筷子走过去，扶着他拍了拍背：“你晕船怎么不早说？！”

  宁倦吐完了，只觉得丢脸程度堪比上次在6清则面前流鼻血，闷闷地别开脸：“我没事，老师去用晚膳吧。”

  6清则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宁果果，你不会觉得你在这儿吐着，我还能吃得下吧？”

  宁倦思考了一下，虚弱但倔强：“那我换个地方吐。”

  6清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