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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佳意在批改别人卷子的时候已经受到了不小的伤害，但要说给他暴击的，还是数学课。

  他们数学老师是个年轻女教师，姓林。林老师在台上说：&1dquo;这次考试的情况我大抵看了一眼，现咱们班有些同学退步很厉害，但也有些同学进步非常明显。现在我把卷子下去啊，如果谁分到的是自己的卷子，自觉跟其他人换一下。大家批卷的时候都认真一点啊，如果有些不知道该怎么给分的，讲解完了统一来问我。批卷的时候不管你收到的是谁的卷子，都要公平公正，能用红批的尽量用红。”

  卷子分成了几份，从前排依次传过来，分到6佳意手里的，竟然是戚杨的。

  他一看名字就笑了，说：&1dquo;哎，戚杨，你的!”

  戚杨就看了一眼。6佳意特别兴奋，说：&1dquo;哇，你写好多。”

  草草地看一遍，几乎每道题都写了，如果遮住名字，光看卷子，他绝对想不到这是戚杨的卷子，他还记得俩人刚坐同桌的时候，戚杨的卷子上都是大片的空白，迹潦草，龙飞凤舞，现在不光写的多了，字也工整了一点，起码都看得懂。

  不过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随着老师把选择题答案写在黑板上以后，他现戚杨考的，远比他预想的要好，五十分的选择题，他考了三十。

  要知道以前戚杨一整个数学总分也才考二三十。

  填空题满分二十，他考了八分，解答题八十，他得了四十四，这中间当然也有6佳意批改稍微松散的原因，但戚杨除了最后两道题，其他都解答了，有的全对，有的对几步，但这已经足够让他刮目相看。

  因为上节课他们刚批完英语，批到戚杨英语卷子的是徐林旁边的同学，徐林课间还专门跑过来说：&1dquo;戚杨英语考了1o9分!”

  他们英语老师在看完分数的时候，下课还专门从后门过了一下，对戚杨说：&1dquo;这次进步很大呀。”

  江潮他们都&1dquo;哦哦”叫，大家都很吃惊。

  戚杨居然也有及格的一天呢。

  6佳意算了一下戚杨的数学总分，然后用红很认真地写了82。

  没及格，但进步已经算神。

  6佳意心情好复杂，但又真心替戚杨高兴，他说：&1dquo;你看吧，你只要肯好好学，肯定能学特别好。”

  戚杨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这次算考的比较认真，但考多少分他其实也不在乎，他在想午饭吃什么。

  两天时间，各科的成绩就都下来了，戚杨的物理，数学，化学，全都比6佳意高，他的化学还及格了，考了62.

  就是政史地，他考的竟然也没比6佳意差多少。

  &1dquo;都没见你背，你怎么也进步这么大!”6佳意说。

  戚杨就说：&1dquo;早晨不都背这些。”

  &1dquo;可是你早晨一般都还要训练啊。”

  他们体育生，早晨背诵的时间非常短，也就上操前十几二十分钟。他都没想到戚杨的记忆力也那么好。

  总分下来了，戚杨成了他们班进步最大的人，刘红民还专门在班会上表扬了他，他的总名次居然比6佳意还高十多名，考了全班第三十六。他上次月考，还是全班倒数第二。

  6佳意总分进步了很多，但名次进的不多，考了第四十七名，还在倒数前十里头。

  &1dquo;这次考试不严，批的也松，所以大家整体都比平时考的高了。”徐林安慰他，暗示这次作弊的比较多，史政生这些都考的远比平时高。

  但这并不能宽慰到6佳意，他觉得特别羞耻。羞耻的主要原因，也不在自己依旧倒数上，而是比戚杨考的差那么多，头一次被戚杨反了。

  真是很奇怪的一种心理，戚杨成绩提高了，他真心替他高兴，但又觉得好羞耻，心里头酸酸的，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戚杨了。

  以前大话说早了，还说要带着人家考大学，其实戚杨缺的只是努力，稍微努努力，就能过他。

  搞得他在面对戚杨的时候都有点尴尬了。

  他觉得戚杨大概也有点尴尬，总之俩人的气氛有点变了，外表还维持着以前的样子，就是说话少了。偶尔他遇到不会的，把书放到戚杨那边，笑着说：&1dquo;你帮我看看这道题啊&he11ip;&he11ip;”

  戚杨就帮他看，讲解的时候声音都比平时小了一点，听起来特别温柔，好像怕刺伤他。

  不过等到讲完了，戚杨还会和以前一样，顺便问他一道题，一般都是问语文，这个文言文里的&1dquo;之”是什么意思，那句诗后面接的是哪一句。

  6佳意就笑着说：&1dquo;你是不是怕我不好意思，故意问我的呀?”

  他早就察觉到了，成绩出来的时候，他就意识到，从俩人互帮互助开始，戚杨问他的那些问题，很可能就是故意问他的。

  俩人互帮互助，关系就是平等的，但如果只是他向戚杨请教，就变成了另一种关系，戚杨为了让他更自在，所以都装不会的。

  戚杨愣了一下，说：&1dquo;没有。”

  6佳意鼻子一酸，眼圈就红了，好心酸的，强撑着才没掉眼泪。

  他这好讨厌的自尊心呀，人家明明是为他好。他就把书拿回来，装作在做题。

  戚杨侧着头往他这边一趴，看着他。

  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其实成绩出来以后，他就后悔了，不该考的比6佳意高。6佳意考了几次倒数都还有的自信自尊，竟然是塌在他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