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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夙柔云和秦溪再走过来的时候，神情看上去就都晏晏的了。众人这一回都学了乖，只谈些衣裳饰，又顽闹一回，不过半日就散了。

  ※

  到家下了车，梨蕊就在二门的耳房里等着。

  她屈膝道：&1dquo;姑娘，几位嬷嬷和姐姐已经带着人把院子收拾出来了，奴婢在这里为姑娘引路。”

  &1dquo;你今天搬家？难怪出门的时候只带了小丫头。”顾笙一直心事重重地，这时才起几分兴致，道：&1dquo;是哪一处？”

  顾瑟笑道：&1dquo;是池棠馆，离姐姐倒不远。”

  她道：&1dquo;姐姐要不要来略坐一坐？”

  顾笙无可无不可地微微点了头。

  池棠馆是顾瑟梦中住过数年的闺。

  中庭二层小楼，三明两暗，傍一泉活水，绕池海棠，花树下小径秋千，逢落英如雨，更生诗画。

  如今的池棠馆还没有全然布置完成，先安排好了顾瑟内室所在的二楼，等她进门的时候，祝嬷嬷、闻藤、闻音等都还在进进出出地忙碌着。

  顾笙就坐在了二楼正厅临南窗的大罗汉榻上。

  她倚在背架前柔软的大迎枕上，软下直了一整天的腰身，就道：&1dquo;阿苦，我常觉得你矛盾。”

  顾瑟坐在了她的对面，有些疑惑地偏头看她。

  顾笙看着她。

  十四、五岁的少女，身量像柳条儿一样纤细柔软，肩脊却如藏刀一般骄矜挺直。

  明明永远都这样昂着头、挺着腰，却又比谁都擅长让自己过得舒适。

  她最后只是笑道：&1dquo;你这里的迎枕，永远是最暄软解乏的。”

  顾瑟就笑了起来，道：&1dquo;都给姐姐拿去。”

  顾笙垂下眼笑了一回。

  她轻声道：&1dquo;阿苦，你与山阳公主对面相争，实在不智。”

  顾瑟支颐望着窗外。

  这时节正逢仲春初夏，日光晴暖，花木温存，深绿连绵的叶片上，点点碎金似的光映在她眼睛里。

  她道：&1dquo;姐姐今天在场，该知道不是我要与她相争。”

  顾笙道：&1dquo;她是皇室贵胄，天子和贵妃娘娘宠爱，又是一贯不让人的脾性，就是你略低一低头，也没有人会因此轻视你。”

  &1dquo;没有人会因此轻视我？”

  顾瑟像听了个极有的笑话似的，竟至于笑出声来，微微露了一点编贝似的洁白齿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