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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同为黑暗之人的唏嘘，或许是同为不容于世之人的感慨，亦或许他们本就是不完全的非人。

  穿着白衣，打扮比谁都要干净以至于干净的近乎洁癖的宫九，骨子里的厌世，至今为止也就他师傅一人看出来过。

  可看出来又能改变什么呢?

  像是无名老人那样的人岂会将一个弟子放在眼里，何况这弟子在他手里一直是枚棋子。

  这点儿宫九心知肚明，可正是心知肚明方不解眼前这个原随云。

  他看起来如同自己一般被桎梏，但桎梏他的人是谁呢?如同自己的师父无名那般强大吗?

  不知为何，宫九打心眼里觉得，像是他们这样的人，若无纯粹的武力，他们一定是不服的。

  因此他不明的正是原随云看似不桀下的驯服，那是正在被驯养的征兆。

  原随云本在和楚留香讨论此事内情，像是敌意的目光他从来不陌生，但是一束比敌意更加炙热的视线落到他身上，他不可能迟钝的做视而不见的姿态。

  平静的扭过头，尾扫过腰带，鬓角沾染光尘，他之相貌是顶顶的贵气，正如那些人说的，温文尔雅，才貌双全，一等一的好儿郎。

  但单看外貌，宫九也不差，原随云是世家公子的温文娟秀，是字里行间浸满水墨的柳体行楷，那么他刚劲直的身形，一丝不苟的外貌，就是颜家书法的大成之作。

  力雄强圆厚，气势庄严雄浑。

  若不是被这&1dquo;富贵”的伪装拖累，宫九和原随云同台对擂，在结果出来前，真心看不出谁胜谁负。

  然而即使还没真正站在敌我的立场上，小小的比试也已经从眼神间较量起来。

  分明一个人坐没坐样，站没站相，吊儿郎当，纨绔子弟的风头比谁都来的盛，另一人落落大方，言行举止颇有林下风气，但这两人偏偏谁也不让谁。

  不知不觉，就连张英风等人都察觉到这两人间古怪的气氛。

  严人英张张嘴，仗着自己内伤没好，也没注意收敛音量语气古怪的道：&1dquo;他们两个比什么呢?”

  张英风动动嘴角，没等他开口，楚留香低咳一声，坦然的拉住走神不知想什么的季闲珺过来。

  &1dquo;季公子，你应该负责吧?”

  季闲珺扬起眉梢，忽略这提问的不明所以之处，单看此人拉住的位置，他嘴角挑起，姿态从容道：&1dquo;楚香帅在向我求教还是讨债?”

  拽人袖者分人衣，说的再通俗些。

  分桃断袖。

  楚留香的脸一下子绿了，讪讪松开手嗫嚅道：&1dquo;我这不也没别的意思吗?”

  季闲珺道：&1dquo;然，负责一词事关重大，轻易说出口正是你的不是。”

  &1dquo;我的错，”楚留香举手投降，&1dquo;看在我老老实实认错的份上，季闲珺，季大公子，你看我们这都陷入瓶颈了，可否给出几条线索?”

  季闲珺眼带笑意，攥在手里的玉扇转了个花，扇面荷花风水微动，白绸波光粼粼。

  &1dquo;你怎知我这里有线索?”

  楚留香厚着脸皮扔出一词，&1dquo;直觉，”接着脸皮更厚的讨好道：&1dquo;这正好说明在我心中季公子您比谁都来的可靠。”

  季闲珺悠闲丢出一语，&1dquo;原随云在的时候你可不这样。”他边说边看向没把注意力放在这边儿的人，然后趁着他没下意识看过来前收回目光。

  楚留香摸摸鼻尖，狡猾道：&1dquo;世人已将我俩放在宿敌的位置上，我总不好在他面前丢脸。”

  季闲珺闻言摇摇头，&1dquo;还真是年轻的烦恼。”

  快三十的楚留香不好意思的收下这个评价。

  然而这时还是一头雾水的几个人终于忍不住了，马秀真眼神奇怪的在他们身上转来转去，表情不妙到楚留香也跟着露出歉意的神色。

  &1dquo;你!和他们关系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