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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雁字回时雁离（1）

  李淳己将雁回放在椅子上，弯下身与她平视，&1dquo;对不起，雁回，我竟不知道今天是你的寿辰。”雁回仍然没有反应，只是直直地看着他，&1dquo;这样吧，我们约定，明年你的生辰我一定给你好好庆祝。”明知道她不会有反应，李淳己还是说了出来。李淳己站直了身子，替她理了理额头的丝，然后对寒香和寒烟说到：&1dquo;好好照顾雁回。”就在转身走到门口的那一刻，他听到雁回的声音：&1dquo;不睡”，他立刻回转身，注视了一会，大踏步出去了。

  李淳己一进小书房，就看到三个人在摇头，&1dquo;你们在gan什么？”李淳己不解地问。李淳景皱着眉头也不抬头，硬邦邦地说到：&1dquo;大嫂已经这样严重了&he11ip;&he11ip;可是我们还没有办法。”李淳己走到窗边，看着对面的灯光，说到：&1dquo;今天慕容家给了我一些消息，关于雁回的身世。”几个人马上看向他，李淳己接着说到：&1dquo;雁回并不是寒老爷的亲生女儿，雁回的母亲是寒老爷的另一个妹妹。”李淳景问道：&1dquo;大嫂不是只有一个姑姑吗？”李淳己摇了摇头，&1dquo;寒老爷有两个妹妹，其中一个，就是雁回的母亲十九年前已经过世了。”不等他说完，李淳飞就问到：&1dquo;那大嫂的爹呢？”李淳景又拍了他的头以下，&1dquo;不要cha嘴，听大哥说完。”&1dquo;雁回的爹在同一天也过世了。雁回的爹是先太子。”几个人听完都露出不敢置信的表qíng，李淳飞的嘴大得可以吞下一个jī蛋，&1dquo;怎么可能？”大嫂的来头这么大，难怪有人要用这种狠毒的手法。李淳己接着说到：&1dquo;雁回的母亲是隐太子的侧妃，雁回一岁的时候隐太子被诛，雁回的母亲吞金自杀，在这之前她似乎已经预料到这种状况，所以在太子被杀前一个月她将雁回送到寒府。隐太子被杀之后寒家从长安迁出搬到了现在的地方。”沈不谦沉思了一会说到：&1dquo;这就难怪了，隐太子的后人，当然会有很多人想置她于死地。现在想想，尊夫人烧掉的信应该就是关于她身世的，所以她才烧掉。这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就只能是来自京城了。而最畏惧先太子后人的只有&he11ip;&he11ip;”，他没有说，但是所有人都心知肚明。如果真的是他，那么雁回恐怕只有死路了。一时间，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1dquo;就算是他，也不能拿走雁回的命。”李淳己的声音像是地狱传来的。

  从雁回的生辰之后，她陷入了昏迷。李淳己每日依旧在忙碌，他在府中的时候做的唯一的事qíng就是抱着雁回到后园看花，或者dang秋千。对于玉凝翠他已经想不起来了。这种状况令李老夫人、李老爷、柳氏担心起来，雁回的生命已经没有办法挽留，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可是李淳己这个样子，他们担心他在雁回去了之后会承受不了。

  李淳己抱着雁回坐在秋千上，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她的气息很弱，呼吸声几乎听不到。

  洛阳行宫。

  大殿内身穿明huang袍的皇帝正在焦急地走来走去，一个高冠的身穿紫袍的人在旁垂侍立。大殿内除了皇帝的脚步声几乎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就在皇帝要失去耐心的时候，一个小太监躬身进来，附在皇帝耳边如此这般地说了一会，只见皇帝大手一挥：&1dquo;快宣。”小太监躬身快步出去了，不一会，一个蒙面的黑袍人低着头进来了，单膝跪地，口中说到：&1dquo;臣陈亦叩见皇上。”皇帝已走到龙椅上坐下，&1dquo;陈护卫，朕让你查的事如何了？”陈亦扭头看了看紫袍人，犹豫了一下，&1dquo;说吧，长孙大人是朕叫来的。”陈亦这才说到：&1dquo;启禀皇上，皇上要查的人现在洛阳，可是她已身中剧毒，时日不多。”皇帝目光如炬：&1dquo;你确定没查错人？”陈亦用力点了点头：&1dquo;臣是从京城开始查起，臣查找了当年府中的旧人，她们是内院伺候女眷的，因此知道此人的来历。但是不久之后她们就都被重赏遣出了。臣一路追查线索到了洪义县，私下里花了些银两才知道此人如今的下落。臣马不停蹄赶到洛阳，才现此人已身中剧毒&he11ip;&he11ip;”话未说完，只听&1dquo;砰”的一声，一个砚台在地上摔碎，皇帝面无表qíng的看向长孙大人：&1dquo;这是你安排的？”长孙大人躬身，朗声答到：&1dquo;是。是长孙无忌安排的。臣以为隐太子的骨血都不应该留在世上。为了陛下，臣不得已才这样做。”皇帝哼了一声：&1dquo;为了朕？爱卿你太过冠冕堂皇了吧？你的胆子是否太大了？皇族中人你也敢未经朕的许可就动手，你把朕放在哪里？还是爱卿你以为你能替朕做主？”长孙无忌马上说道：&1dquo;臣惶恐，臣这样做，确实是为陛下着想。陛下念及兄弟之qíng而不忍心下手，但是陛下，隐太子的骨血留在世上始终还是威胁。”皇帝又冷哼了一声：&1dquo;惶恐？你要是真知道惶恐就好了。朕今天叫你来听，就是告诉你，这个侄女朕要给她封号，如果在今日之后她出了事，朕唯你是问。”长孙无忌依旧朗声说道：&1dquo;陛下，臣对陛下之忠心可对日月。再有陈护卫刚才也说，此人已时日无多了。”皇帝笑了，yīn森森地说道：&1dquo;朕当然听到了，这就是朕叫你来的另一个原因，刚才朕已经讲了，若今日之后她出了任何事朕都唯你是问，如果她死了，别怪朕不看皇后的面子。”长孙无忌的身子轻微抖了一下，&1dquo;皇上这是为难无忌。”皇帝站起身，走到他身边：&1dquo;你又何尝不是为难朕？她是太子唯一的骨血，朕要杀她早就杀了，朕之所以不杀她就是想给太子留后，将来也有脸面下去见兄弟。当年朕是无奈之举，想必太子也会谅解，但是如果朕连他这个女儿都保不住，朕还有何脸面见他于地下？朕知道爱卿是为朕考虑，但是&he11ip;&he11ip;爱卿，朕要她好好活着。”说着边拍了下长孙无忌的肩膀，&1dquo;对高丽的战事还迫在眉睫，朕无法分心，所以这件事就jiao给你了，朕希望战事之后看到一个活着的公主。”然后他不等长孙无忌回答，就挥了挥手：&1dquo;你们都下去吧，朕累了。”长孙无忌知道皇帝心qíng烦躁，再争辩下去恐怕龙颜震怒，因此只得躬身倒退出去。陈亦也随后退出。

  雁字回时雁离（2）

  两日后，一队军士出现在李府门口，门口的小厮虽也见过不少世面，但是这样的大场面还是没见过，早已吓呆了，为的军官看到这种qíng况，冷笑了一下，叫来手下嘱咐了一句，手下点点头，走向门口，对还有些呆的小厮说：&1dquo;进去回你们家老爷，长孙大人求见。”其中的一个小厮反应过来，连答了几个&1dquo;是。”然后慌忙跑进去内院去。

  天宜园

  李老太爷正坐在椅子上与李老爷商讨去京城请大夫之事，忽见一个小厮跌跌撞撞地进来，李老爷放下手中的茶杯，喝到：&1dquo;怎么回事？怎么连点规矩也没有了？”小厮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1dquo;老太爷，外面&he11ip;&he11ip;外面&he11ip;&he11ip;兵士&he11ip;&he11ip;求见&he11ip;&he11ip;”李老爷皱着眉头：&1dquo;谁求见？说明白。”小厮此时已缓过神来，抬袖擦了擦冷汗：&1dquo;外面来了一队军士，说是长孙大人求见。”不只李老爷，李老太爷也站了起来，&1dquo;长孙大人？哪位长孙大人？”小厮摇了摇头：&1dquo;奴才不知。”李老太爷想了想：&1dquo;快请。”说完率先走了出去，来至门口，只见一队军士围着两顶软轿，后面还跟着几个面无表qíng的丫环。虽人数不多，但是早已唬得周围百姓不敢从李府门前经过。李老太爷大声说道：&1dquo;不知是哪位长孙大人大驾光临寒舍？”轿边的兵卒掀起轿帘，一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从里面跨步出来，他没有穿官服，所以不能确定官阶，他走到李老太爷面前，做了个揖，&1dquo;这位恐怕就是李老太爷了吧？长孙无忌贸然到访还望老人家原谅。”旁边的小厮听见是当今的国舅爷又一次呆了。李老太爷抚了抚胡子，笑道：&1dquo;长孙大人大驾光临真是令李家蓬荜生辉，老朽求之不得。请长孙大人里面叙话。”长孙大人点了点头，并不谦让，走在前面。

  一行人走到客厅坐下，李老爷早命人准备了最好的普洱茶上来，长孙无忌喝了口茶，赞到：&1dquo;好茶！早就听说洛阳李家的茶是最好的，今日有幸品尝，实乃三生之幸。”长孙无忌放下茶杯，&1dquo;老太爷可否借一步说话？”李老太爷点点头，遣了众人出去，客厅内只剩两人，门口站着两个军士。

  &1dquo;不知长孙大人有何赐教？”李老太爷问道。长孙无忌叹了口气，&1dquo;既然老太爷如此慡快，无忌就直说了。无忌今日是向老太爷要人来了。”李老太爷一惊，但是语气仍很镇定，说道：&1dquo;大人开玩笑了，李家虽是商贾之家，但从未做过jī鸣狗盗、欺骗朝廷之事，怎么会有大人想要的人呢？”长孙无忌低着眉，看那茶叶，&1dquo;老太爷误会了，无忌并不是说贵府生意上的事。无忌要的人是隐太子的女儿。”李老太爷心思一转，心内想到：雁回的身世终究还是隐瞒不住了，长孙无忌如此肯定，看来此事是内廷的指示，但不知他们要将雁回置于何地。只是事到如今&he11ip;&he11ip;李老太爷冷静地说道：&1dquo;大人，隐太子的女儿确实在敝府中，但是她如今已经身中剧毒，恐怕&he11ip;&he11ip;”长孙无忌喝了口茶：&1dquo;所以无忌来要人，也是救人。老太爷放心，无忌定竭尽全力保住公主的xing命。”为了消除李老太爷的疑虑，他特意加重了&1dquo;公主”一词，李老太爷捧着茶杯，&1dquo;既然大人如此说，应该是有把握治好公主的剧毒之症，那么老朽就将公主殿下jiao给大人。”两人又说了一会，长孙无忌向门外叫到：&1dquo;林风。”为的那个军官进来，毕恭毕敬地问道：&1dquo;大人有何吩咐？”&1dquo;将软轿抬进西厢，然后你等退下，叫你们再进来。”林风抱了抱拳：&1dquo;是，大人。”然后出去安排人手。

  李老太爷叫了李老爷进来如此嘱咐了几句，李老爷虽然满腹疑问，但是仍旧出去吩咐下人们了。

  西厢

  雁回正在秋千上坐着，寒烟在旁边轻轻地推着秋千，边小声说着：&1dquo;小姐，院子里的花都开了，全部都是蓝色噢。还有好多的蝴蝶呢，院子里好热闹，月瑶小姐说，过两天要跟您摆酒赏月呢？”虽然小姐听不见，但是姑爷说要跟她多讲讲话才好。正说着，门口忽然进来一群丫鬟，她们都面无表qíng，看到寒烟，冷声问道：&1dquo;请问李少夫人在哪？”寒烟挡在雁回面前：&1dquo;你们是谁？找我们家少夫人何事？”其中一个年纪较长的上前一步，依然是公式化的声音：&1dquo;姑娘不必知道，我们带少夫人走是贵府老太爷同意了的。”说完她看向昏迷着的雁回，说道：&1dquo;想必这位就是少夫人了。”她扬了扬手，后面的几个丫鬟就要上前，正在这时寒香听到声音从房里出来了，她看向寒烟，寒烟依旧挡在雁回面前：&1dquo;她们要带走小姐，还说是老太爷同意的。”寒香眼睛转了转，不着痕迹地走到雁回前面，&1dquo;几位既然说是老太爷同意的，能否等我们向老太爷证实之后再带小姐走？”带头的丫鬟冷笑了下：&1dquo;这位姑娘，如果不是老太爷同意，我们怎么敢过来带走府中的少夫人？但是如果你不相信，大可以去问，不过请你尽快，否则耽误了救治少夫人的时间我们可担待不起。”寒香看了寒烟一眼，急步向外走去，刚出了院门，现李老爷正在门口焦急地走来走去，寒香走过去：&1dquo;老爷？里面的人&he11ip;&he11ip;？”李老爷说到：&1dquo;里面的人是长孙无忌大人带来的，而且老太爷已经答应让她们带走雁回了，虽然我也不知道原因。但我想老太爷的决定应该不会错。”寒香明显愣了一下才说到：&1dquo;就算是老太爷同意，但是老爷，大少爷并不知道啊？大少爷这些日子的qíng形老爷也看见了，如果他回来忽然现少夫人不见了，那会怎么样？老爷有没有想过？不如等大少爷回来再做决定吧。”李老爷摇摇头：&1dquo;没用的，长孙大人心qíng急切，还有，老太爷说他是要救雁回的命的。至于淳己，不让他亲眼见到雁回走也未必不是好事。你们去收拾一下雁回的东西。”寒香知道恐怕没有办法拖到李淳己回来，只好去收拾东西，刚走了两步她又转回身来：&1dquo;老爷，我和寒烟可以跟着少夫人吗？”李老爷摇摇头，&1dquo;老太爷已经和长孙大人提过，但是他不同意。”寒香的秀眉立刻揪了起来：&1dquo;不知道长孙大人是何目的，连贴身丫鬟都不让带，看起来不像是救人，倒像是要害人了。”李老爷忙到：&1dquo;你这个丫头，平时沉得住气，此时倒沉不住了。我想老太爷一定考虑周到了，我们都不用担心了，你去收拾东西吧。”说着挥手示意寒香下去，寒香忿忿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