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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他言结束后观雷夜便也结束了，人开始散去，放在远处那座塔不能动，它吸收了太多的天雷，得放那儿让它冷静一会儿，道士往那儿下了好几个禁步咒防止有人靠近。

  6柯词和邱岘没找到带他们来的那个老头儿，只能跟着大部队往回走，走出一截了才现不是来时的路。这群人观完天雷大半夜的还要去空地练体术，压根儿没有要休息的意思，邱岘和6柯词走错了路，互相无语地对视了一眼又扭转头往回走。

  羡仙坛说大不大，说小也不算小，房屋交错道路繁杂，不少路还被杂草覆盖了，邱岘觉得他们五分钟以前绕过这条路，6柯词说没有，他俩争执半天只得出一个结论，迷路了。

  可能一开始如果不跟着所谓大部队走那么一截的话都不会迷路，但这会儿6柯词和邱岘在小道上兜兜转转，看哪都熟悉，看哪都不像路。

  又找不到人来问，这会儿要么都在屋里，要么都在空地，6柯词和邱岘走了好久都没碰上一个人，连个鬼都没碰到。

  “我让纸人去寻路吧，”邱岘不肯走了，往后看了看确认没人跟着后把那本书召了出来，撕下两页纸变成小纸人，“这么走得走到啥时候去。”

  6柯词抿着唇赞同他的意见，看着小纸人从他掌心跳下来，一前一后蹦跶走了，他俩找了颗树下坐着，天空的云正好被风吹散去，今夜是满月，月光亮得能清晰看见地面投下的树影。

  小纸人去了挺久都没回来，可能随主人，也不太认路，邱岘没提继续走，6柯词就接着坐那儿，从左手边第一朵树影开始数，数到第九十九的时候，他还是开口了：“你是鬼王，我是神族。”

  邱岘扭头看了他一眼，没点头也没应声。

  好在这会儿6柯词大概是心绪比较稳定，没再出现变得透明的情况，他顿了顿，接着说：“之前……可能生了很多很多的事情，我们才会忘记对方，才会变成6柯词和邱岘。”

  “你想说什么？”邱岘问他。

  “……没什么，就是想啊，”6柯词把腿伸直了，打了个呵欠，“生了多大的事，才能让一个神族和鬼王一起失忆。”

  “可能是我找你打架把天启炸了吧，”邱岘十分冷静地说，“然后你们神族的老大就罚我们下界体验人生。”

  6柯词的手搭在大腿上，轻轻抠了抠裤腿：“为什么不是我去冥界找你打架？”

  “你想也行，”邱岘说，“等从这儿出去就打一架。”

  6柯词眯缝起眼睛笑了下，他扭头看着邱岘，慢悠悠地说：“只要我提到神族的事，你和师父都会扯开话题，为什么？”

  他不等邱岘回话，继续问：“因为我想起我是神族以后，控制不好的话，就会死吗？”

  是啊，不然呢。

  不然你师父和我都只是普通的抓不住重点，俩苍蝇开飞机是么？

  邱岘咂了下舌，和他说：“神族的神力不是人的身体承受得住的，你如果完全想起来你是什么神了，神力重回到身体里……”

  “就爆炸啦？”6柯词打断了他，伸手比划了下，“这么大个壶，忽然装了比它多好多的水还没地儿往外流，就会爆炸。”

  “……倒也不至于爆炸。”邱岘顿了下。

  “那我不想了，我不想爆炸，”6柯词摇摇头，“不想了。”

  “说了不会爆炸。”邱岘皱起眉，睨他一眼。

  “boom。”6柯词说。

  邱岘反手在6柯词胳膊上打了下，6柯词挺罕见地没还手，他扯着嘴角笑，还特使劲儿地搓了搓胳膊，跟邱岘那一下没轻没重给他打废了似的搓：“我不想知道那么多事情。”

  “嗯。”邱岘应了一声。

  “我还是想像以前那样，抓鬼赚钱，大头给师父，剩下的给小师叔，我留一万就好，”6柯词说，“以前的事既然会害到我，那我不想知道了。”

  邱岘盯着他看了几秒，才把话题挪到前半句去：“你赚的钱大头都给你师父了？”

  “本来想全给的，但是他不要……师父不能成仙，但是能活好久，要给他攒钱，”6柯词眯缝了下眼睛，看见小纸人从远处跑过来了，“攒到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样我才好安心成仙。”

  “好，”邱岘也笑了，他抬手在6柯词头上揉了下，柔软的头扫过掌心，痒痒的，他心里没由来的一阵轻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

  没必要非得纠结过去。

  而且按照6柯词这个修为进度是铁定能成仙的。

  当初初见的时候邱岘就知道他修为其实比什么筑基期高深好几倍，木灵根道士再怎么强也不至于触地生木，说到底还是因为他是个……神族。

  这次以人身修仙必定也是轻轻松松就能成仙。

  只是没想到他还考虑到师父了，这么久以来跟掉钱眼里了似的就为了给师父攒钱。

  可能还考虑到6桓意了，钱也分了6桓意一份。

  邱岘侧过脸看着那两个跑过来的小纸人，一只蹦跶着跳进自己怀里，另一只直接蹦跶到6柯词肩膀上坐着了。

  “哎。”6柯词有些惊讶地僵住了身子，不敢动，生怕它掉下去。

  “这是在丰韵那次贴你衣服里边儿那只，”邱岘勾了勾嘴角，“它挺喜欢你的。”

  “……哦。”6柯词伸手碰了碰他，又小心翼翼地站起来，确定小纸人坐得稳稳当当，不会掉下去之后才松了口气，“找到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