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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6柯词也给自己念了个祛尘诀，整个人顿时跟刚从澡堂子出来似的清爽干净，但是那滴血竟然还黏在他的手背上。

  “鬼王的血，与众不同啊，”6柯词给他展示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血，“弄不掉。”

  “你往裤子上蹭蹭不就弄掉了吗？”邱岘翻了个白眼，拉过他的手指腹往那滴血上擦了擦但完全没用，那滴血就像是长在了他皮肤上一样，无论如何都蹭不到。

  6柯词却看着邱岘，顺口问了句：“我生病的时候你是不是来看我了？”

  “没有，”邱岘应得很快，“你知道我地府有多少工作吗？我这么忙我去看你？”

  “……哦，”6柯词应了声，“那你的字是什么时候写的？”

  “不是我写的，”邱岘说，“闭嘴。”

  6柯词瘪瘪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背。

  手背上的皮肤快被邱岘搓红了，但那滴有些黑的血始终没有被他弄下来，反而有种在往皮肤里面渗的感觉，6柯词甚至能看见那滴血旁边长出很多细小的触角，在往他骨头里钻。

  “啊，”6柯词轻轻说，“你的血好恐怖啊。”

  邱岘白了他一眼。眼下轮回司的投胎也快完了，他干脆一把拽起6柯词出了门，回到了自己的大殿中。

  大殿后头就是他的寝宫，挺大的，走到床边都得花个几分钟。

  邱岘把6柯词按到床前的小木桌旁，从柜子里摸出几瓶药来，一边看一边说：“以前也有人类误沾鬼王血液的事情，我记得好像可以用药排解。”

  6柯词坐的椅子有点高，他晃了晃脚，看着邱岘手里那些奇奇怪怪的瓶子，视线忽然落在了邱岘的手腕上。

  邱岘没太在意他在看什么，从药瓶里挑了一个出来，递给他，“吃半粒，然后去忘川把血洗掉就行。”

  6柯词接过药瓶，从里头倒了一粒药出来，分了半粒装回去，另外半粒塞进了嘴里，这药像巧克力丸又入口即化，挺甜的，6柯词舔了舔嘴唇。

  “你还馋上了是吧？”邱岘看着他的表情没忍住笑了下。

  “洗手。”6柯词说着，从椅子上蹦了下来。

  轮回司的大门只有邱岘能开，现在里头已经没了什么鬼差一类的，孟婆也在刚才收拾完了自己的摊子回了彼岸边。

  6柯词还是第一次来没有鬼的轮回司，大片大片的彼岸花开得正艳，鲜红的颜色染进眼底，把忘川河和轮回司的天空都染成一片橙红。

  “去洗手，”邱岘推了他一把，“忘川里有些小鬼特别爱捉弄人，你别理他们。”

  “哦。”6柯词应了一声。

  邱岘没跟过来，在那边收拾孟婆往带走的茶具，6柯词走到忘川河边，干净的河水映出他的倒影却不能看见河底，里头有无数的黑影窜来窜去，6柯词有点儿不想把手往里面伸。

  “快点，”邱岘在那边催，“别在河边待久了，有怨灵。”

  “啊。”6柯词抿抿唇，用手弄了一点点水到手背上。刚吃过药以后那滴血已经被排到了皮肤之下，这会儿沾上忘川的水后那抹黑红色完全被洗了下来。

  黑红色的血顺着他的手滴下来融进忘川里，6柯词看了看自己的手背，确认洗干净了之后正准备起身，耳边却传来了很淡的耳鸣声。

  他有些疑惑地回过头，却看见忘川的河水像是泛了光，河底那些窜来窜去的黑影逐渐散去，从里面竟然露出一颗石头出来。那颗石头隐隐泛着光，他倒抽了一口气，想要离开却像是被吸住了魂魄，连视线都无法挪开。

  “你要来吗？”

  有声音在问他。

  “我一直在等你。”

  邱岘把茶具放回孟婆的小灶台下头的架子上，刚想问问6柯词弄好了没有，一抬头6柯词已经半个身体都浸入水中了。

  “靠？”邱岘一愣，随即飞快往那边跑过去，“6柯词！”

  6柯词整张脸都浸泡在忘川里，有很多声音一齐往他耳朵里涌，嘈杂得厉害，他的手臂也垂进了河中，那颗光的黑石头近在咫尺却怎么也握不住。

  大脑即将缺氧之际他听见了邱岘的声音，急躁又有些愤怒地喊了声：“滚开！反了天了是不是你们这群小鬼！敢当着我面拉人下河？！”

  河水里有几个小孩哆哆嗦嗦地答：“不是啊，我们没有啊，他自己往河水里倒，我们推都推不开……”

  邱岘大步跑过来，一把揽住6柯词的腰把他往上一抱，6柯词也在那一瞬间握紧了手，黑色的石头终于被他握进手里。

  “你在干什么？”邱岘皱着眉冲他吼，“跟你说了河里有怨灵你还往河里探？！”

  “不是的，”6柯词皱着眉摊开手，那颗明明被他抓进手里的石头竟然就这么消失了，“石头……不见了。”

  “什么石头？忘川河里全是怨魂怨灵，哪来的石头？”邱岘看着他的表情，倒像是真的弄丢了什么似的，“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

  6柯词点点头，头丝儿上没干的水甩了邱岘一脸：“有的，刚才有颗石头在河水里光……”

  他说完像是看见了什么，顿了顿，将手腕反过来，指着自己手腕内侧的那颗突然出现的黑色六芒星说：“……就像这个一样。”

  第18章

  那颗黑色的六芒星长在6柯词的手腕内侧，上面还带着忘川的河水，散出来的微红色的光被橙红色的天空照得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