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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o28

  【o28】

  南瓜灯是商6缠着祁湛学的。

  那次元宵，她和祁湛偷溜出宫没带银子，祁湛就去猜灯谜，赢得她最喜欢的老虎灯给她换了碗红豆元宵。

  商6那时小孩心性，吃完元宵，又瘪着嘴闷闷不乐，栩栩如生的老虎灯是巷口那个瞎眼老婆婆做的，每年元宵唯有盏，她特别喜欢，往年老是拿不到，今年有祁湛，好不容易赢到手，偏偏拿去换了碗元宵。

  她嘴真是讨厌的馋，身上的肉明明打褶了，她还要嘴馋，盯着红豆元宵就走不动路。看吧，现在老虎灯是别人的了。

  她不时回头，眼巴巴瞅着店家的小女儿提着老虎灯在街上乱窜。

  &1dquo;很喜欢老虎灯？”祁湛问。

  &1dquo;嗯！”她重重点头。

  &1dquo;非老虎灯不可？”

  &1dquo;嗯！”

  祁湛微微挑眉：&1dquo;换别的不成？”

  &1dquo;不成不成！”她头摇成拨浪鼓。&1dquo;我只要老虎灯的！”

  &1dquo;为何？”

  &1dquo;老虎灯是瞎眼婆婆做的，全京城只有个。”她眼眶热，她赶紧别过头，悄悄抬袖胡乱擦掉眼泪。

  是她闹着要吃红豆元宵，祁湛才拿老虎灯交换，现在她吃完元宵，又为了老虎灯哭，被看见多难为情啊，湛哥哥该以为她是不懂事的小孩子了。

  &1dquo;那——”祁湛也不知道有没有现她的小动作，他停住，神秘道，&1dquo;要是我做个全大齐独无二的灯给你，成不成？”

  全大齐独无二的灯？！

  她顾不上眼眶还红着，忙不迭抬头，声音脆得像是不远处刚刚出锅的油炸小麻花，嘎嘣脆：&1dquo;成！”

  于是回到皇宫，祁湛带着商6去御膳房偷了个南瓜。南瓜有商6两个头大，祁湛切开块南瓜，掏空里面的瓜瓤，随后用小刀在上面雕了密密麻麻的洞，然后将蜡烛座放进去。

  &1dquo;先闭眼。”祁湛说，&1dquo;等我喊你再睁开。”

  &1dquo;唔&he11ip;&he11ip;好吧。”商6紧紧闭上眼，抬手盖住脸，好奇得不得了，不停问，&1dquo;好了吗？可以睁开没？还要多久呀？还不可以吗？”

  祁湛拿出火折子，轻轻吹，明亮的火光骤然照亮院子，他探进去点燃南瓜灯，顿时，烛光透过南瓜上的洞，在黑漆漆的地面投下副图。

  他眼底荡开温柔的笑意，点头：&1dquo;好了。”

  商6马上松手，刚刚睁眼时看不清，等短暂的模糊褪去，她望着地上的图案惊喜叫出声：&1dquo;好漂亮！”

  只见地面倒映着副少女从花树跳下来的图，五官眉眼赫然就是她！

  商6跑过去，微微弯身，双手抵在膝盖，眼睛眨不眨盯着地上的自己，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

  &1dquo;喜欢吗？”祁湛摸摸她头。

  &1dquo;嗯嗯！”商6迫不及待点头，&1dquo;好喜欢好喜欢，湛哥哥，你好厉害呀！”

  &1dquo;第次做，时间也仓促，雕得不够精细。”商6的头软乎乎的，祁湛又拍了怕，&1dquo;你若喜欢，明年雕个更好看的给你。”

  &1dquo;都好看。”商6猛地回头，灿若繁星的眸子里倒映着祁湛错愕的脸，她认真道，&1dquo;湛哥哥做的都是最好看的，以后我只要湛哥哥做的南瓜灯。”

  祁湛听到她的话怔，旋即笑笑，低头开始做提杆，没有回商6。

  商6那时还不懂祁湛笑里的含义，只当他默认了，开开心心摆弄她独无二的南瓜灯，不知道以后这个词，对祁湛是多么的奢侈。

  *

  花灯会在城南的个古庙景点，七点刚到，各式各样的花灯就同时亮起来，漂亮得不得了，古庙前还有条河，河面也飘着粉色的荷花灯，河面还有几条船，不少穿着汉服的人坐在里面游河。

  河上驾着座桥，乌压压站满了人在拍照。

  &1dquo;你走里面。”赏灯的人太多，街上摩肩接踵，祁湛自然拉过商6走到他左边，隔开密集的人流。

  商6丝毫不在意形象，嘴角几乎咧到耳朵根：&1dquo;嗯！”

  两人都提着个和绢布花灯格格不入的南瓜灯，路人看见总不自觉侧目，见两人又长得惊人的好看，更是频频望过来，男的看商6，女的看祁湛，祁湛不喜欢热闹的地方，更不习惯别人聚焦于他，他心底生出股烦躁。

  因为商6在旁边，他克制着自己，但那股不舒服却越演越烈，四处涌来的欢声笑语，以及那些时不时望过来的大胆目光，都令他浑身难受，大冷的天，他额角的冷汗清晰可见。

  不行。

  不能。

  她在。

  他必须忍住。

  祁湛双手用力攥紧，独自忍耐的时候，忽然旁边，只单薄温暖的手伸过来握紧他左手，他诧异望过去，商6已经牵着他往前跑。

  商6今天没有扎头，晚风扬起她额前的长，祁湛能清晰看见她微颤的长睫，花灯的光斑驳落在她侧脸，像是星光聚集般，祁湛再看不见，也听不到其他任何，整个世界只剩下牵着他往前奔跑的少女。

  他心底的烦躁奇异平息，乖乖跟着少女不停跑，不问去哪儿，不问跑多久，任她带着他，去往任何她想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