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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不用认。”

  赵渊问他：“在吴忠时你说过，我若不认，可为我逆天改命。是何意？”

  谢太初双手掖袖，含笑看他，意味不明。

  这般的半明半昧激怒了赵渊，他又问：“真人何意。”

  “殿下可想过……既然天道无幸，既然天道自行，倾星众人为何又要修习无情道以窥天命？”

  赵渊竟被他问住了，半晌后说：“为了修仙飞升。”

  谢太初摇了摇头：“不，我既立誓拯救苍生，便不在乎是否能够得道飞升。”

  “请真人直言。”

  “物壮则老，盛久必衰，此乃天道，更是命数。大端亦会有王朝崩塌的一日……所以大端初始，太祖皇帝便与我倾星老祖约定，以我倾星众人之寿命供奉天道，以保大端国祚万代不陨，使立倾星。”谢太初道，“倾星存在的意义，便是要在乱世之时，挺身而出，为大端延续气运，更为社稷、为苍生，延续太平盛世。”

  “大端朝二十二世，不乏乱世横行。其中皆有我倾星人士在隐秘之中力挽狂澜的痕迹。”谢太初道，“选一真正贤明之主，为其逆天改命，使国泰民安，大端延续。这才是倾星存在的意义，这才是我等修无情道的原因。”

  乱世起，倾星出。

  倾星出，天下定。

  昔日端本宫中，太子的话在他耳边响起——倾星乱世方出，必辅佐一人，此人必得天下。

  “所以，那个孩童口口相传的戏言从来都是真的。”他说，又急问，“你是这一代倾星入仕之人。谢太初，你要辅佐之人是谁？！你要为谁逆天改命？！”

  “我为殿下来。”谢太初作揖。

  接着他退后一步，撩袍子跪在了田埂上。

  他重重叩后仰头看赵渊，下了誓言：“我愿入仕从龙，为殿下逆天改命，保殿下夺庙堂皇位，做天下之主。为这大端再续百年太平。”

  此时，夕阳在坠入贺兰山山峰的那一刻，爆出耀眼的光芒。

  染红了云朵，让它们恰似火焰般燃烧着。

  赵渊的轮廓像是带上了一层金红色的光芒，他的脸颊被这热烈的光芒抚摸。在光晕中，谢太初透过岁月，瞧见了未来的那个赵渊，他身上披上了镌刻着天地山川的天子冕服，文武百官在皇极殿前山呼万岁。

  那样的赵渊，肃穆端庄。

  让他欣慰又有些遗憾。

  欣慰于这样柔软善良的人终逃过人生大劫，还将带领无数善良之众定这天下安宁。自己终是不曾辜负了乾坤民心，更不曾辜负了赵渊的情意。

  遗憾于他破了无情道，再没有可能亲眼瞧见这海晏河清的盛世来临。

  便是这一刻，他亦能感觉到走火入魔的罡气对自己身体的剧痛折磨。

  *

  “真人……你……快起来。”赵渊说完咳嗽了两声，面露痛苦。

  谢太初上前，握住他的手腕脉搏，过了片刻，又摸了摸他的额头：“殿下生病了。”